像聖勞倫斯檔案館這樣級彆的圖書館,借閱權限往往有很高的門檻。而長廊中也沒有設置供人方便閱覽的長桌座椅,其目的就是讓來此處參閱書籍的人儘可能減少在檔案館裡停留的時間。
科爾黛斯走在周培毅的身後,看似是亦步亦趨地跟隨著主人的腳步,實際上她才是真正引路之人。周培毅在她輕聲的指示下,像一名遊客一樣走在長廊裡,好奇地看著檔案館華麗的拱頂,眼睛從牆邊書架無數手稿中一閃而過。
“梅薩基地曆史悠久,來到這裡朝聖的信徒,當然都是血統純正的貴族出身。”科爾黛斯在周培毅身邊小聲解釋著,“這些貴族出身的苦修者,當然也是能力者。”
科爾黛斯帶著周培毅,像是無心一般走過按照曆史年代排序分類的信徒手稿。她繼續解釋道:“無數的苦修者,無數的能力者,幾乎包含了伊洛波曆史上出現過的所有能力分支。他們嘔心瀝血在梅薩基地寫下的這些日記,當然也見證了他們的能力在神跡光輝不斷照耀下的變化。而這些變化,當然會對同類型的能力者有所啟發。隻不過,苦修者一般不會是記錄在冊的能力者。他們生前可能存在的能力,隻能根據他們的生平、家係等等曆史資料,不斷推論。”
周培毅恍然大悟。作為曆史學家的雅各布先生,一直以來都以鑽牛角尖一般的科研毅力與萬年不變的研究方向著稱。然而實際上,大部分時候他在表麵的研究成果都是為了他真正的目的打掩護。這次來到神跡,雅各布老爺子名義上的研究方向是有關神跡與梅薩基地曆史的考據,其實他一直致力於研究曾經在這裡留下印記的那些能力者,他們的經曆,他們的家族,他們的能力。
“老爺子真厲害啊。”周培毅不禁感歎道。
科爾黛斯用手指戳了他一下,痛,但也沒有到可以驚呼的程度。這種動作似乎對周培毅突然的馬屁不是很滿意,她說道:“當然不可能是老師一個人的功勞。老師是曆史學的專家,但不是能力學的研究者。做出最後判斷的另有其人。”
周培毅大概知道,師姐所說的就是那位“婆婆”。這位能力學的專家應該在師姐的童年扮演了非常重要的角色,但不知道為什麼會與雅各布老爺子分道揚鑣。
“你的能力非常特彆。當然這不是誇讚。”科爾黛斯三十七攝氏度的嘴說著非常冰冷的話語,“很少有能力者在可以表現出二等以上的場能和作用範圍的時候,依然無法長期保持能力的形態,甚至無法被監測設備感知。你弱得太特彆了。”
周培毅不禁苦笑。師姐,謊言不會傷人,真相才是快刀啊。
科爾黛斯顯然是不會顧忌周培毅脆弱的小心靈的,她繼續說:“老師委托我去找了和一些能力方麵的專家,她也認為你的能力,無論是類型還是當前的這些表現,比較特彆。所以你最好每一種能力類型的日記都嘗試一下。”
在她的指引下,周培毅停在一麵掛牆式書架之下,按照科爾黛斯的指令,戴上無塵手套,從書架中摘下一本日記,裝模作樣地讀了起來。
“這一本是寫作在大概五百年前的日記,作者是來自雷哥蘭都的信徒托馬斯。他是自身強化類型的能力者,在各種文獻記載中,他似乎可以憑借自身的意誌,或者說能力,來忍受超乎常人的痛苦,進而完成一些驚世駭俗的苦修。”科爾黛斯在他耳邊輕聲介紹著日記主人的生平。
好家夥,自虐狂啊周培毅小心、緩慢地翻動著這本古董一般的日記。不得不說,羊皮紙的書頁保存得非常完好,即便是翻動也不會感覺這一頁一頁的文字像蟬翼一樣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