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得到理想的談話效果,情緒鋪墊是十分必要的。
剛才這你儂我儂的那段廢話就是最好的情緒鋪墊,眼見這氣氛都烘托到了這程度,是時候表達自己的一些看法了,道“娘娘,雖說薑子牙已答應為娘娘說項,可他畢竟如今身處於太師府,您也知道太師此人向來專橫,若薑子牙長居於太師府,耳濡目染之下難免會受了太師的影響,到時反對娘娘不利。”
妲已秀眉微皺,浪七雖說的不是什麼好話,可聽著在理,道“薑子牙是聞仲親自從陛下那裡要去的,本宮想要把他要回來,怕是有些困難。”
浪七笑道“若隻是讓他向陛下陳述娘娘之事,倒也無需把薑子牙要回來。”
妲已疑惑道“那貞人的意思是……”
浪七淡淡道“在下聞知太師之所以強要薑子牙,與其闡教弟子的身份有關,故其目的不是強留薑子牙於太師府,而是強留薑子牙於朝歌,既如此,我們不如以陛下以國事相詢的借口,讓薑子牙暫留陛下身邊,想必太師也無話可說。”
“隻要薑子牙留在皇宮,便有機會讓他慢慢展示,等到陛下發現他的用處,自然有諸多借口將其留下,聞仲雖橫,但總不至於來皇宮搶人吧,更何況,薑子牙在宮中於他也並無不妥。”
妲已自也不是那種花瓶子,浪七這話雖說的漂亮,可她並未被話被迷惑,反而道“那薑子牙有何能耐能吸引陛下?”
浪七忽然朝前一步,這個位置正好擋在了費仲與妲已的中間,他抬起頭,陰側側的笑道“這種事如果聞仲肯幫忙,自然是能成的。”
“聞仲幫忙?”
這是費仲和妲已兩人頭腦裡幾乎同時冒起的念頭,他們一臉不解的看著浪七,可由於中間隔著浪七,卻沒有發現此時的浪七正用眼神向後瞟了瞟,妲已是個聰明人,一下就明白了,此事可能與費仲有關,但卻不方便讓他知曉。
自浪七連續的一番驚人語言,妲已也體會到了他頭腦的厲害,於是乾咳了一聲,“費大人,浪貞人上次所卜之卦並未全解,此番正好來此,本宮願聞其詳,你就先退下吧!”
這借口找的倒是不錯,浪七占卜時費仲也在場,如今拿出來說,倒也合情合理,雖然多少有點突兀,不過費仲也沒想過會是浪七的意思,隻當是妲已一時無聊,便笑應著出了宮去。
費仲一走,妲已臉色一沉,道“貞人何事還需瞞著費大人?”
浪七明白,自從折了尤渾,費仲就成了她最信任的外臣,而浪七雖說有功於她,可畢竟是費仲引薦,況且兩人並未深交,了解不深,定是沒有費仲那般信任。
麵對妲已的質疑,浪七並未在意,隻是淡淡一笑,“娘娘不會真以為聞仲那麼好糊弄吧!”
妲已臉一黑,冷冷道“那你剛才高談闊論,莫非是在耍弄本宮。”
浪七看了一下門外,回頭道“非也非也,所謂欲要取之,必先予之,把薑子牙留在宮內,本就不是聞仲所願,如若不然,當初他就不會當著陛下的麵把他帶走,如今又豈會因陛下的一句話而拱手奉上?”
“哼!”妲已不禁有點慍色,剛才明明是浪七自己出的主意,說什麼國事相詢,聞仲就會放人,現在自己又說聞仲不肯放人,到底那句是真的。
“娘娘請稍安勿躁。”浪七絲毫不亂,笑道“剛才所說的國事相詢不假,但那隻是陛下一麵之詞,要想事成,必須要正反兩麵齊動,方能事半功倍,陛下所說的國事隻能作為正麵,還需反麵推動,而這所謂的反麵,正是聞仲!”
“娘娘試想,若能讓聞仲感覺薑子牙來到宮內,對他而言利大於弊,那他便不會阻止,而此時,又恰逢陛下請薑子牙入宮,正給了聞仲一個台階,對他而言一則於已有利,二則順了陛下之意,一舉兩得,此事必成。”
“哼!你所說之事,儘皆廢話,薑子牙入宮於聞仲有何好處?若非如此,本宮還需問你作甚。”聽到浪七這話,妲已不禁有些氣惱。
可浪七仍然不急,而是緩緩道“那就要看娘娘願不願下決心,所謂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你……你此話可意?”妲已道。
“娘娘,你可肯記得,當初聞仲所列十策,陛下已應七策,唯三策不允,但若是薑子牙入宮有利於三策呢?”浪七淡淡道。
此話一出,妲已臉色一變,拂袖而起,“大膽浪七,莫非你想讓聞仲廢了本宮不成?”
浪七絲毫不懼,反而上前一步,“三策之中可並非全是針對娘娘的……”
此話如同一盆冷水,一下全澆到妲已身上,妲已是個聰明人,話都說到這裡,他終於明白浪七的真正本意,但還是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浪七,但後者眼神堅定,朝她點了點頭。
“必須要做這麼做嗎?”妲已有些不舍道。
“非如此不可!”浪七想也不想,果斷道。
妲已無奈的歎了口氣,疲憊的坐了下來,沉默了一會,揮了揮手,“出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