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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晨三點。
安抒抒險棋一招堪堪贏了秦厲沉。
“秦先生,你怎麼幾天沒見,棋藝就長進這麼多啊?你以前是不是故意深藏不露啊。”
秦厲沉摸了摸手上的佛珠,重新將安全帶係上,“那我送你回去吧,不然你男朋友該擔心了。”
安抒抒撇撇嘴,心想他這會兒估計還在照顧他即將逝去的朱砂痣吧。
此刻外麵的雨已然停止了敲打地麵的攻勢,車子終是依依不舍地抵達了安家彆墅。
打開車門的瞬間,被清洗乾淨的空氣裡透著一絲帶有泥土芬芳的冷意。
“小心著涼了。”
一件黑色風衣猝不及防罩在她身上,夾雜著一絲淡淡的檀木鬆香,溫暖且莫名的親近。
她回眸對上身後秦厲沉深邃如褐色漩渦的眼眸,一時間竟莫名有些安心。
就好像她認識這個男人好多、好多年。
回到彆墅。
安抒抒看著依舊空蕩蕩的客廳,她的心同樣空落落的。
再次在客廳枯坐到天明時,周柏霆總算回來了。
她靜靜地看著他換鞋,等著他過來同她解釋。
哪怕他哄一哄她也行。
可是,他全程甚至連個眼神都沒給她,徑直越過她就準備回房。
“周柏霆,你不打算和我解釋一下嗎?”
她終是忍無可忍率先叫住了他。
“沒什麼可解釋的,我早和你說了,白芷芊快死了,我想陪她走完最後一程。
是你自己沒臉沒皮賴在這不肯走,上趕著舔我非要當我女朋友,現在你又鬨什麼鬨?”
他說話間,窗外傳來鳥兒駐足的歡快“嘰嘰”聲。
好像也在為男人的話喝彩。
安抒抒定定地看著他頎長的背影。
眼前這個男人背對著她,竟然說出最冷冽、最傷人的話。
沒臉沒皮賴在這?上趕著舔他?
她僵著早已坐麻木的腿,整顆心就像被一把強有力的鉗子死死鉗住般動彈不得,仿佛下一秒他再說出一句傷人的話,她的心就會立馬被鉗成兩半,鮮血淋漓。
“周柏霆,你是不是當真以為我非你不可?沒你我就活不下去了?”
她儘力壓低嗓音,生怕孩子們聽到他們的爭吵。
可他卻回頭冷冷反問她,“難道不是嗎?”
這一刻,她的眼淚順著臉頰大顆大顆地滾落。
“好,那分手吧,我不纏著你了,周柏霆,我放你自由。”
天知道,她說出這話時整個身體好像都被撕扯著般疼痛。
猶如倉庫裡被暴打的那一天,她看著破洞的屋頂,感受著那微不足道的陽光,她也能將所有的痛和苦消化,也能慢慢熬下去。
但現在,曾經信誓旦旦要追回他的人,已然被這種不被愛的刺骨鈍痛折磨得精疲力儘,熬不下去一丁半點。
她曾經見過他最愛她的模樣,又怎能容忍他現在這般不愛她甚至漠視她的模樣呢?
她讓開路,放他走。
可他卻漠然地走到沙發旁,手指輕輕摩挲著那件秦厲沉借她穿的風衣,嗤笑道“這是早就退休的著名大師andre的手工定製款,價值連城,恐怕買我整個衣帽間的衣服都綽綽有餘。”
安抒抒怔在原地,看著他手中的風衣,臉上寫滿了震驚,“你什麼意思?”
周柏霆卻全然不接話,從包裡拿出一張銀行卡和一把車鑰匙放在茶幾上,淡淡道“卡裡有五千萬,還有這輛車,算分手費!”
說完,他不再管女人錯愕的神情,越過她徑直離去。
安抒抒呆愣在原地,看著桌上的卡和車鑰匙如遭雷擊,瞬間有一股強大的屈辱感襲來,將她無情掩埋。
他竟把她當成為了錢和他在一起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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