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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敬文在周家坐了一會,然後又和王剛聊了聊文學,點左右離開。
王剛一路相送,將他送出光字片。
回到家後,王剛並沒有閒下來,直接拿了點錢就去了隔壁老張頭的家。
老張頭的家就在周家隔壁,隻隔了一個羊腸小道,他家沒有院子,隻有兩間土房。
王剛敲了敲門,門很快就打開。
“秉昆來了呀,快進來坐。”老張頭看到王剛,非常熱情的將他迎進屋。
老張頭的家,可用家徒四壁來形容,甚至連以前的鄭家都不如。
王剛隨便拉了個小板凳坐下,開口問道
“小路的病好點沒?”
老張頭麵露苦色,但還是給王剛倒了一杯熱水。
“小路還在醫院,他媽陪著,已經好多了。”
小路是老張頭的外孫,今年剛九歲,前不久得了腦膜炎,雖然送院及時,但是看病也花光了所有積蓄。
“你那錢夠不夠,要不我再給你點。”王剛說道。
“夠了,夠了,醫院那邊已經結過款,明天小路就能接回來,等過年後,我就和你去街道把房子過給你。”老張頭一臉感激的說道。
“房子的事不急,實在不行你晚點還錢也可以。”
老張頭為了給孫子看病,隻能到處借錢,隻是住光字片的人,誰又有閒錢呢!
最後老張頭借到王剛頭上,王剛二話沒說,掏了兩百塊錢給孩子看病。
老張頭寫了張借條給他。
後來小路的病情反複,需要花錢的地方太多,老張頭隻能又找到王剛。
王剛也沒二話,把三年來積攢的稿費,合計五百元,全給了老張頭,讓他先度過難關再說。
小路的病好了,但是老張頭麵對五百元的欠款,也是無計可施,隻能把房子兌給王剛。
王剛怎麼可能要他房子,當即表示錢可以慢慢還。
隻是他低估了老張頭的倔勁,他非要把房子抵給王剛。
“房子沒了,你們以後有什麼打算。”王剛問道。
“我在農村老家還有間破房,勉強也能住人。”老張頭歎氣道。
現在這個年代,若不是沒有辦法,城裡人絕對不會回農村。
老張頭年紀大了,也沒正經單位,平常打零工過活。
他本有一個兒子,可惜後來意外沒了,隻留下一對孤兒寡母。
老張頭的媳婦沒有改嫁,可也沒有工作,一家三口生活全靠老張頭一個人負擔。
孫子一場大病,老張頭終於無力支撐,隻能賣房還錢,回老家農村苟活。
她的媳婦也終於支撐不住,年前找了個男人,準備改嫁,好在那個男人肯接收張小路,同意她帶孩子改嫁,唯一要求是孩子必須健康。
“這是兩百塊錢,你拿著帶回老家。”王剛掏出一疊大團結,遞給老張頭。
“我不能再要你的錢。”老張頭連忙搖手道。
“這算是房子的尾款。”王剛把錢硬塞到老張頭手裡。
老張頭說道“我這兩間土房值多少錢,我自己心裡清楚,之前那五百塊,我都不敢拿,更何況這些錢。”
王剛把錢硬塞到老張頭的口袋裡,說道“孩子大病初愈,拿錢買點肉吃。”
老張頭感動的老淚縱橫,王剛安慰兩句就離開回家。
“秉昆,謝謝你。”老張頭留著淚,送王剛出門。
兩百塊錢,對王剛來說可能不算什麼,他空間裡的黃金,隨便拿出一塊就不止兩百。
可對於老張頭來說,這錢就是救命的錢。
他心裡早就有了打算,等媳婦帶著孫子改嫁後,把房子兌給王剛,他就回老家了此殘生。
可是有了這兩百塊錢,老張頭又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王剛回到家後,李素華還奇怪他為什麼這麼晚回來。
“我剛去了隔壁一趟,給老張頭送了點錢。”
李素華心中了然,說道“老張頭確實可憐,自己苦了一輩子,眼看就要熬出頭,沒想到兒子出了意外,白發人送黑發人。”
王剛默然道“老張頭媳婦,年後準備帶孩子改嫁。”
李素華驚訝的張張嘴,最後又沉默了。
“唉,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最起碼他媳婦和孫子能活下來。”
王剛默默的坐到炕上,拿出一本書看。
光字片像老張頭這樣的人不少,這裡本來就是吉春最窮最苦的地方。
王剛幫老張頭,一來是因為兩家是老鄰居,認識幾十年,二來也是順手為之。
七百塊錢,已經是王剛近三年全部的存款,可他還是覺得要幫老張頭,隻求心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