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懷疑言豫津不是沒有道理的,如今靖王一脈的熟人朋友,大多不在京城,隻有言豫津有能力,有膽子窩藏靜妃。
隻是言豫津的身份有些特殊,夏江雖然不怕得罪他,但是言豫津背後的言侯爺嚴闕,哪怕如今的太子蕭景桓都不敢輕視。
言家世代顯赫,曾出過四個宰輔,言侯本身桃李滿天下,妹妹還是皇後,屬於外戚的頂流。
夏江若是貿然去言侯府搜人,恐怕會弄巧成拙。
更何況他也不敢大張旗鼓的搜人,萬一被朝廷裡的有心之人得知,靜妃,皇上和皇後全部失蹤,後果會非常嚴重。
夏江考慮許久,決定還是親自跑一趟言侯府。
他身為懸鏡司首尊,如今又是太子身邊的大紅人,拜訪言侯再正常不過。
隻是讓夏江意外的是,他來到言侯府後,言豫津親自帶著管家出來迎接。
“夏首尊,豫津有失遠迎,還請恕罪。”言豫津看到夏江非常鎮定,一副後輩見前輩的姿態。
“小侯爺說笑,本尊不請自來,您不要見怪才是。”夏江笑嗬嗬道:“不知言侯可在府上。”
言豫津平靜道:“家父正在煉丹,恕不能見外客。”
夏江說道:“本尊這次來,除了拜訪言侯外,還有一件事。”
“夏首尊但說無妨。”言豫津說道。
“本尊查到一夥江洋大盜,暗中潛入侯府,意圖對言侯不利。”夏江說道:“希望小侯爺行個方便,讓懸鏡司的人進府搜一搜。”
言豫津一愣,詫異道:“夏首尊要搜我侯府?”
夏江解釋道:“這也是為了言侯的安全著想。”
言豫津有些生氣,沉聲道:“區區江洋大盜,怎麼敢勞煩懸鏡司,我侯府的人若是發現,自會送往衙門。”
夏江冷冷道:“這個大盜極為狡猾,懸鏡司追蹤了好久,還是被其逃掉,侯府的人沒接觸過,本尊擔心未必能找到他。”
言豫津臉色越來越難看,正想著如何拒絕時,背後響起一道聲音。
“夏首尊把這裡當成什麼地方了。”
言豫津回頭,發現來人正是自己久不露麵的父親。
言闕直接越過兒子,站到夏江對麵。
“言侯。”夏江知道言闕出現,今日事情恐怕無法善了。
“夏首尊,你今天來我言府,是來耀武揚威的嗎?”言闕冷冷說道。
“言侯誤會,本尊真是在捉拿大盜。”夏江硬挺道。
言闕冷哼道:“什麼大盜,竟然能出動懸鏡司首尊親自逮捕。”
“此人極端凶殘,已經在京城外犯下累累惡行,本尊也是擔心言府上下安危,才親自跑一趟。”夏江態度也慢慢強硬起來。
“言侯多番阻攔本尊,可是想包庇犯人。”
懸鏡司的人慢慢把手放到兵器上,大有一言不合就闖入侯府的意思。
言闕冰冷的說道:“夏首尊若想進府拿人,本侯也無法阻攔,但是醜話說在前麵,若是懸鏡司沒搜到人,又待如何?”
夏江說道:“若是沒搜到人,本尊親自給侯爺賠罪。”
“你一句輕飄飄的賠罪,就想揭過,豈有這麼便宜的事!”言闕冷哼道。
夏江陰沉道:“言侯又當如何?”
言闕說道:“若是沒找到人,本侯要你在金陵最大酒樓擺上兩桌,邀請朝廷權貴見證,當眾向本侯跪下道歉。”
夏江聞言倒是沒什麼,他身後兩個徒弟夏秋和夏春一聽就受不了。
“言侯一直阻攔懸鏡司辦案,可是有意拖延時間,放那凶徒逃走。”
言闕高傲的瞥了眼夏春,不屑跟他說話,視線又集中在夏江身上。
“懸鏡司毫無理由來侯府捉人,招呼都不打一個,就將侯府包圍。”言闕冷聲道:
“我言闕雖久不問朝廷之事,可還是當朝國舅爺,你們懸鏡司做事,是不是太霸道了點,太子可還沒登基為帝呢!”
夏江越來越覺得,靜妃一定就藏在言侯府內。
“今日懸鏡司一定要進侯府拿人,侯爺的要求本尊答應了,若是沒找到人,本尊當著滿朝文武的麵,向侯爺請罪。”
夏江大手一揮,懸鏡司的人就開始往侯府衝。
言豫津義憤填膺的想擋住懸鏡司,但是被言闕阻止。
“讓他們進去搜。”言闕拉住兒子,冷聲道:“今日之事,本侯定會找太子理論。”
夏江此時已經顧不得太多,親自帶人進侯府搜人,隻是他搜了一個時辰,連茅房都搜了三遍,硬是什麼都沒搜到。
言闕和言豫津一直站在侯府大門口,看著懸鏡司的人把他們家搞的一團亂。
夏江不甘心,以為侯府內有暗室,讓人差點把侯府的牆砸一遍。
結果忙活半天,還是一無所獲,夏江有些下不來台。
“我們走!”夏江陰沉著臉,準備帶人離開。
言闕冷笑道:“夏首尊這就想走?”
夏江不甘心道:“明日本尊親自在酒樓設宴,向言侯道歉。”
言豫津氣憤道:“夏首尊,你把我們侯府都砸了個遍,現在已經不是擺兩桌就能算了的!”
夏江說道:“對於侯府的破壞,懸鏡司會負責到底,改日派人來將侯府整修一遍。”
“不必了。”言闕怒喝道:“本侯不缺這點錢財,隻是今日懸鏡司所作所為,實在過分,夏師尊親自和本侯一起進宮,找太子對峙一番吧!”
夏江為難道:“本尊還要去其他地方搜查,實在抽不出時間,改天定給侯爺一個交代。”
言闕一把拉住夏江,不讓他走,義正言辭道:“夏首尊休想走,今天不把事情說清楚,我言家就算去擊登聞鼓,也不會善罷甘休。”
懸鏡司的人再次和言侯府的人對峙起來,甚至各自抽出武器。
就在氣氛越發劍拔弩張時,太子的禦駕總算出現。
“太子駕到。”
言闕鬆開了夏江。
“言侯爺。”蕭景桓走下馬車,責怪的瞥了眼夏江,然後親自對言闕致歉道:
“今日夏首尊捉拿匪盜,做事確實欠妥,您可否看在本宮麵上,原諒他這一回。”
言闕板著臉道:“懸鏡司做事太過霸道,就憑一點風聲,就敢來我這一品侯府,當朝國舅府上搜查,是不是說,以後懸鏡司隻要找個借口,就可以去任何地方拿人!”
蕭景桓臉皮抽了抽,轉頭對夏江嗬斥道:“夏江,你今日太莽撞了,還不快向言侯爺道歉。”
夏江不情不願抱拳道:“言侯爺,今日夏江衝撞了您,希望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夏江。”
蕭景桓又掃了眼劍拔弩張的懸鏡司眾人,嗬斥道:“還不把兵器收起來。”
懸鏡司沒有立刻收起兵器,而是看了眼夏江。
“太子殿下的話沒聽見嗎?”夏江怒喝道。
懸賞司的人這才把兵器收起。
言闕冷哼道:“夏首尊真是禦下有方,你這些徒子徒孫是耳朵不好嗎?連太子的命令都不好使,非得你開口才收起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