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萬紫園,顧家。
陳濤坐在沙發看電視,見顧士宏回家,滿臉鬱悶之色,便明知故問道:
“怎麼不讓阿姐上來?”
顧士宏輕哼一聲,走到他身邊坐下,不滿地反問: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陳濤搖了搖頭。
顧士宏歎氣道:“彆給我裝傻了!快把你知道的,全都告訴我吧!”
今天去施家做客,施母不出意外的擺出了高姿態,表示往前幾十年,顧家根本沒資格跟施家攀親家。
顧士宏聽得滿心不悅。
這個親家母,是不是腦子有毛病、認不清現實啊?
顧家高攀施家?怎麼話反過來說也行?
“沒錯,她確實有病,而且是精神疾病,一直在吃藥,腎都吃出了毛病。就在上個月,阿姐出錢給她做了個換腎手術。”
顧清俞拜托陳濤,讓他把這事告訴老爸,並勸他接受。
因此陳濤並沒有隱瞞。
“啊?”
顧士宏張大了嘴巴,眼中射出震驚的神色。
陳濤繼續說道:“在她的腦子裡,她們家是上流社會,而我們顧家則是純純的泥腿子,所以她自然就順理成章地認為,這門婚事,是我們顧家高攀了。”
顧士宏沉聲道:“你之前怎麼不說?要是早知道,我死都不會同意清俞嫁給施源。我還是不是你爸?這麼重要的事你怎麼能瞞著我?”
“先彆生氣,聽我解釋。”
陳濤邊擼著貓,邊雲淡風輕地說道:
“你不了解阿姐,她是個有主見、非常自我的人。如果你不同意她跟施源在一起,那麼且不說她會不會跟你翻臉,不認你這個爸,就說她以後還能正經地結婚嗎?不對施源死心,她走不出來的。”
顧士宏氣道:“我寧願她一輩子不結婚,也不要她上頭有那麼一個婆婆!”
“好啦!都60多了,還跟孩子似的。你不用太擔心,我敢向你保證,最晚再過一年,你的女兒就會跟她的老公離婚,忘了她的初戀,開啟新的人生。”
“真的?你沒騙我?”
“你自己觀察啊!你該不會不知道,你的寶貝女兒不是長情的人吧?就算有著強烈初戀情結的加持,又能撐多久?都單身幾十年了,她早就已經習慣了一個人生活,她根本就沒法為施源作出改變,也沒有必要。”
“哼,照你這麼說,我倒是不能讓清俞離婚了,不然她就還像以前一樣打光棍?你該不會是勸我、接受施家吧?是清俞讓你勸的?”
“她確實讓我勸你,而我也真的認為,她以後跟施源尿不到一個壺裡,注定會離婚。”
“唉……”
顧士宏長歎一聲,接著往後麵依靠,閉上眼睛生著悶氣。
而陳濤起身,抱著橘貓去了房裡,陪李姑娘休息。
現在他的臥室裡,已經完全沒了馮曉琴、小老虎以及馮茜茜的痕跡。
所有家具,都換成了新的。
比如,原先是小老虎那張小床的位置,如今就換成了一套定製的沙發,這讓李姑娘多了一種選擇。
臘月初七,周六。
今天顧家聚餐,在老大顧士海家。
因為葛玥生了孩子,昨天出的院。
其實,顧昕想要離婚,但話到了嘴邊,又沒能說出來,隻好接回葛玥,跟她同床異夢。
現在有了孩子,他也算是認了命,準備申請調個崗位,比如街道。
那裡沒人認識他,不會對他指指點點,乃至暗中排擠。可惜這麼一來,他此前的努力,就全都白費了。
不過儘管如此,他的境況也要超過絕大部分人,隻是跟以前相比不太如意罷了。
席間。
顧士蓮問道:“清俞,施源怎麼沒過來?”
顧清俞撒謊道:“他在愛蒙上班,年底之前這段時間,他都很忙,年後應該會好一些。”
‘忙工作?掙了那麼多還不夠花啊?’
蘇望娣心裡腹誹著,嘴上也勸道:“你們這個年紀,工作上真的應該先放一放,考慮要孩子的事。”
這算是句人話。
顧士蓮附和道:“你大伯母說得沒錯,眼看著又是一年要過去了,真的不能再拖。”
說完,看向她的二哥。
顧士宏嗯了一聲,對此表示認同,卻沒再說女兒。
因為他已經通過陳濤,知道顧清俞和施源正在鬨矛盾,並且分居。
矛盾的起因,自然是因為顧清俞出錢,幫施母換腎,讓施源很傷自尊。
而顧清俞也很不解,明明是一家人,乾嘛還分彼此?
婚前財產公證就算了,現在到了要命的時候,還要分?
她要是不出錢,不幫施母聯係腎源,施母會死!
施母有病,顧清俞可以不跟她計較,難道你施源也有病?
施源確實有病,他太自卑太敏感了。
在愛蒙上班時,大家都說他是吃顧清俞的軟飯,讓他心裡很不好受;當看到顧清俞照常跟展翔來往,他也感到難過。
顧清俞越是體貼他,他就越是不爽,越發覺得自己沒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