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初棠點點頭,卻又微微眯起眼眸,看了她一眼。
蕭嵐曦被這一眼看得莫名心慌:“怎、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從脈象來看,公主曾中過劇毒,甚至深入肺腑,極其凶險,但不知為何,公主的身體除了虛弱了些,卻並無其他明顯症狀。”
葉初棠頓了頓,微微一笑。
“應是公主福澤深厚,撿回了一條命。”
如貴妃聽了半天,終於懂了:“……你是說,她如今這般,已是不幸中的萬幸?”
葉初棠點點頭:“若換做旁人,許是當下就撐不住了,公主當時用了什麼藥?”
蕭嵐曦有些茫然:“這、我……我也不知,那天我出門隻帶了兩個丫鬟兩個侍衛,昏倒的時候,碰巧一旁還有一個當地的農戶。他自己摘了些草藥喂給了我,我的丫鬟侍衛原是不願意的,但當時沒有其他法子,隻能讓他一試。後來果然好了。”
荒蕪偏僻的地方,各類蛇蟲鼠蟻數不勝數,有沒有毒,中毒了又該怎麼治,當地人長年累月生活在那,往往最為清楚。
說來她這運氣的確是挺好的。
葉初棠收回手:“公主身體並無大礙,無需擔憂,我寫個補血益氣的方子,公主堅持服用一個月就能改善。”
蕭嵐曦又驚又喜:“真的?那太謝謝你了!”
如貴妃也放下心來:“那就好,那就好……嵐曦,你這實在太危險了!一次能撿回一條命,兩次呢?三次呢?”
蕭嵐曦露出一個乖巧俏皮的笑容:“母妃,女兒現在不是已經回京城了嗎,哪裡還會再發生這樣的事兒?”
如貴妃還是心有餘悸的模樣,輕輕拍了拍胸口,嗔道:“你啊,就是心太大了!”
她轉而看向穆武帝,軟聲求道:“陛下,關嶺還是太偏遠,也太危險了!臣妾實在是放心不下。正好嵐曦今年十七,也該議親了,不如您為她賜個婚,以後留她在京城,也好陪陪臣妾,您覺得,如何?”
宮女已經取了筆墨紙硯過來,葉初棠垂眸斂目,神色專注地寫著藥方,像是完全沒聽到如貴妃在說什麼。
穆武帝所有所思地看了一眼蕭嵐曦。
蕭嵐曦似乎也完全沒想到如貴妃會突然提起這事兒,一下子從臉頰紅到了耳朵根。
“母、母妃……”穆武帝的確不喜歡這個女兒,但多年不見,記憶裡那個小姑娘,如今已亭亭玉立,尤其剛才聽她說起過去曾經中過毒,差點死了的事兒,要說他心裡毫無波瀾,顯然也不可能。
他眼底難得浮現一抹歉疚,雖然極淺淡,卻已經足夠。
沉默良久,穆武帝終於道:“好。”
蕭嵐曦錯愕地微微睜大眼睛,如貴妃反應卻極快,立刻笑著道:“嵐曦,還不快謝過你父皇!”
蕭嵐曦起身來到中間,行叩拜禮。
“兒臣叩謝父皇恩典,父皇萬歲。”
她腳步雖然匆匆,一舉一動卻都未曾失禮。
穆武帝瞧著,心裡對這位幾年未曾關心過的女兒更添了幾分滿意。
他笑著問:“那湄兒覺得,京中諸多青年才俊,該選哪個為嵐曦賜婚最佳?”
如貴妃眼珠轉了轉,笑道:“忠勇侯的次子,今年正是弱冠之齡,加之他俊朗瀟灑,才貌俱是上乘,與嵐曦實是般配,想來最是合適。”
葉初棠筆尖一頓。
哦豁,謝安白。
那位少爺今天還故意稱病沒來,這會兒不知道又在哪裡快活,隻是他大概想不到,他不來,這潑天的富貴也還是到了他頭上。
哎,人要是有福氣,擋都擋不住。
長公主卻是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