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完畢,趙蓮舟終於有空跟人喝酒說話了。
虞水蓮是女人不好與男子一桌,早早便回了房裡。
柒寶可不管,她還小呢。
她賴在父親懷裡不走。
陳捕頭頗有些稀奇,時下都說抱孫不抱子,何況是個女娃娃,他就沒見過,誰家這般寵小閨女的。
錢三爺讓人給柒寶拿了果茶點心來,笑著問柒寶:“柒寶啊,你瞧瞧三叔最近運道如何?”
柒寶奶聲奶氣道:“錢三叔生意興隆,若想更近一步,不妨往南邊走走,隻是兒女親事多有不順,不過五月過了就好!”
錢三爺隨即想起了大女兒的親事。
錢三夫人沒少在他麵前嘀咕,說二房時常帶侄女去吳家,怕是有意壞女兒姻緣。
錢三爺牢記柒寶交代,一切隨緣不強求,五月過後便會順遂,便拿這話勸妻子。
錢三夫人對柒寶那是一萬個信服,這以後,便睜隻眼閉隻眼,壓根不管二房上躥下跳了。
還私底下與女兒交代:“該是你的姻緣,搶也搶不走,這要不是正經緣分,叫人搶了去,反倒是好事!”
錢元秀聽母親這麼一說,心態放鬆人越發嫻靜柔和,頗得一眾太太們喜歡。
錢三爺這會兒聽柒寶說這事,心中了然之餘,又開始琢磨柒寶說的南方生意。
陳捕頭還隻當錢三爺在逗柒寶說話,也沒當回事,轉頭與趙蓮舟說起陳浩軍的事。
“這小子也是個不長腦子的,大好的前程,就這麼被毀了!”陳捕頭說起陳浩軍直搖頭,頗有幾分可惜。
陳浩軍讀書是真有天分,若不是出了這檔子事,案首到底是誰,還真說不清楚的很,真是時也命也。
錢三爺給陳捕頭倒了酒;“他前程有望,怎麼就想不開,要去乾這等事?”
陳捕頭歎了口氣,說起陳浩軍家裡事。
“他家也是難的很,家中人多,還有個常年臥病在床的老娘,若不是供了個讀書人,日子也能過得去。
這些年,家裡為了供養陳浩軍讀書,處處借錢欠賬,前年還把他一個侄女嫁給了鰥夫,都是為了這麼個讀書人!”
錢三爺越發不解了:“家境如此艱難,兄長為他這般付出,難道不應該努力博取功名回報家人,何苦做那害人之事,可見這人心思不正!”
陳捕頭吃了一口菜,看了眼趙蓮舟;“這事啊,還是跟那邊有關係!”
他不說那邊是誰,趙蓮舟也明白。
“陳浩軍老娘病的厲害,那邊就找了陳浩軍,給了他00兩銀子,讓他往你考籃裡塞小抄,想就此斷了你的功名路。
隻是沒想到,這小抄不知為啥出現在陳浩軍自己的籃子裡!”
趙蓮舟低頭和閨女眼神交流:“這就是移花接木的功效?”
“嗯那!”
陳捕頭一臉鬱悶:“你們是不知道,我那兄弟查到他籃子裡的小抄時,整個人都要崩潰了。
大門口檢查的那麼仔細,還出現的明目張膽,當即報了主考官,從上到下查了一遍,門口檢查的一個小子,這兩天被打了板子,據說要流放!”
古往今來,科舉考場舞弊都是大案,雖是區區童試,可若是被有心人捕捉,這問題就可能上升到官職不保的地步。
當夜,吳縣令便嚇出一身冷汗,嚴令所有人徹查。
柒寶還不懂什麼是流放:“那個叔叔會被弄去放牛放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