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柱一聽這話,瞌睡就醒了。
人湊夠了,還問啥時候開始,是要犒勞大家吃飯了?
他這人素來是又懶又好吃,但凡聽著個吃字,那一準跑得比誰都快。
他生怕彆人提前知道這個信兒,也沒跟人講,偷摸翻身下去,就跟在管事和工頭身後過去,想著能不能趁機沾點油水。
管事和工頭一道進了一旁山洞。
趙二柱知道這個洞,裡頭存放糧食米麵,做飯的大廚每次都是從裡頭拿米麵肉類出來,隻是管的很嚴,生怕有人進去偷東西。
今日,因管事和工頭進去,外頭沒人看守,他也就跟著溜了進去。
洞裡有些黑,隔著老遠才點一個火把。
原本已經冬日了,洞裡不但沒點暖和氣兒,還有些寒意。
趙二柱搓著胳膊,小心跟在二人身後。
洞裡越走越深,趙二柱從不知道,這洞還這麼深。
“啊!”一聲淒厲慘叫,從洞的深處傳來,驚得趙二柱一個腳下打滑差點絆倒。
他心顫了顫,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洞裡不是傳來慘叫聲,以及一股詭異誘人的香味,還有隱隱約約的滴水聲,一滴一滴的,像是砸在人的心坎上。
他想回頭,又被那香味勾著舍不得就這麼放棄,便又繼續往裡頭去。
待走到洞的深處,隨即被眼前一幕驚得魂兒都差點飄出。
山洞石壁牆上,釘著五個漢子,每個人頭上點著一盞小燈,仔細一看,那燈盞竟是鑲嵌進了人的頭顱。
偏偏那些人好像還活著,臉上表情痛苦。
而慘叫聲則是由一旁的案板上捆綁之人發出的。
趙二柱死死捂住嘴,驚恐看著平日裡慈眉善目的大廚,手腳麻利的從那人心口處割下一片肉扔盤子裡。
“這人估計也用不了多久了,餘下的骨頭就來熬湯吧,剛好給外頭那些短命鬼吃頓飽飯!”
趙二柱瞬間想起,石場裡過段時間,就會調走一人去城裡做事。
據說去那裡不但工錢高,做事也不像石場裡這般辛苦,一旦有人被抽走,石場的人都羨慕不已。
石場夥食要不差,隔三差五總有一頓肉。
趙二柱此時一想,那肉便是這抽走之人身上割下來的,胃裡酸水瞬間往上湧。
他捂著嘴,不敢讓自己發出任何響動。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覺得腿腳能動了,深一腳淺一腳的,扶著洞壁從裡頭挪了出來。
剛尋到偏僻地方哇哇吐,就聽有人在喊:“吃飯了,今兒有骨頭湯,趕緊吃飯去!”
他生怕有人看出端倪,趕忙走的遠一些,躲在亂石後頭吐個不停。
一陣地動山搖的響聲傳來,方才進山洞吃飯的人都被埋了,另一部分人因為還在石場做事,又發現的及時,勉強逃過了一劫。
趙二柱整個人都給嚇懵了,他終於明白湊齊了是啥意思了。
那些提前進去吃飯的人,就是去送死的,至於後來石場砸死的那些,是為了掩蓋這批人而動的手腳。
他不敢再大意,忍著心頭恐懼,連滾帶爬逃下山。
等到事情傳開後,他才聽到自己已經死了的消息。
他想回家告訴家人,又怕被人知道,躲躲藏藏偷摸過日子,在山裡熬過了一個冬天,到底忍不住,想回家看看。
虞水蓮吃驚道:“村裡那個小偷就是你?”
趙二柱赦然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