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老夫人臉色陰沉,撚著佛珠的手頓了下來。
她唇角緊抿,法令紋緊繃嚴肅。
那位天師,一直都是三老爺在聯係,他們連人都沒見過,天曉得,之前老爺暴病而亡,是鳳縣虞家破了風水,還是三老爺從中搞事。
虞水蓮瞥了眼母親臉色:“娘,你再想想,爹在世之時,三叔成天多病體弱,說話都沒力氣。
可眼下,他像是要病死的樣子嗎?”
“閉嘴!”二老夫人斥道:“這事以後不準再提!”
“娘~”虞雪蓮還想說什麼,在二老夫人的注視下,也隻能咽了回去。
而三房為啥沒遭災呢,是因為虞明惜的提醒,虞文斌雖說不全信,還是做了安排。
經此一事之後,虞文斌對虞明惜是越發看重,連嫡女虞明英都比不上。
原本膽小的趙春枝見狀,也公然敢為難尤氏所出的兩個孩子了。
虞明英氣得跑回外祖尤家大哭:“從前母親在時,爹對我和哥哥極為疼愛,可如今那賤人上位,爹都不管我們了!”
尤其是她跟虞明惜起爭執的時候,虞文斌問都不問就罵她,說她當姐姐的,怎就不知讓著妹妹一些。
尤老太太摟著外孫女抹眼淚:“我可憐的娃哦,都說有後娘就有後爹,這老話不假啊。
你等著,等你哥哥大些,有了功名,那趙氏必然不敢再為難你!”
虞明英有些失望,外祖母怎麼都不替她和哥哥出頭呢。
尤老太太除了咒罵虞文斌壞良心,也是有心無力,都說和縣虞家借人氣運,三老爺為人陰狠,她哪兒敢去招惹呢。
“那頭不但是人毫發無損,就連莊稼牲畜都沒遭災,可見是得了高人指點!”被人咒罵的虞文斌悄聲跟三老爺說柒寶一家的事。
三老爺拄著拐杖,望著天空烈日:“他家可真是幸運啊,不像其他人家,彆說是莊稼牲畜,好些人連家都沒了呢!
他鳳縣虞家不是自詡德善之家麼?眼下就該是他們大發善心的時候了!”
柒寶打了個噴嚏,拉著打算背糧食下山的虞老頭:“爺爺,你不用背,就藏在這兒,等咱們下山收拾乾淨再來搬!”
虞老頭看了眼洞裡的糧食:“寶啊,咱不能一直在山上,這山上濕氣重,咱得下去了。
沒人看著,這糧食爺爺不放心啊!”
柒寶眼睛亮晶晶看著虞老頭:“爺爺,你不是要去砍樹杈回來,給左奶奶做拐杖嗎?
你去,去了回來,你就知道,這糧食擱洞裡放不放心了!”
小人兒說著還推著虞老頭離開。
虞老頭不曉得孫女葫蘆裡賣的啥藥,隻得去砍樹杈子,等他砍了樹杈子回來,赫然發現,洞口的棚子不見了,孫女也沒了人影。
“我走錯了?”虞老頭又來回轉了幾圈,看到不遠處的旺財,這才確定自己沒走錯,這就是一家人臨時安置的地方。
可人呢?
山洞呢?
他上前摸摸崖壁,發現崖壁嚴絲合縫,水順著崖壁沁出,藤蔓葉子在陽光下閃閃發光,壓根不像是有人來過的樣子。
虞老頭心慌了:“柒寶!柒寶!”
“爺爺,我在這兒呢!”如雲霧一般散去,洞口重新出現在眼前,小孫女笑盈盈看著他,還吐舌頭做鬼臉。
左老先生在棚子下看書,見虞老頭站著不遠處傻傻愣愣的。
他好奇道:“可是山下出了什麼事?”
虞老頭顧不得跟左老先生說話,將孫女撈到僻靜處:“剛....剛是你搞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