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文堂聽見有人喊他,先是一臉高興,待看清是虞家人後,隨即又是一臉失落。
趙蓮舟見他神色難過:“文堂,家裡讓你過來,是在等誰嗎?”
左文堂表情黯然:“我姑父從大水之前就出門了,到現在都沒回來,我姑母不放心,讓我來城門口迎他!
可我在城門口都守好幾日了,也沒能見到姑父!”
趙蓮舟神情也隨之嚴肅,左家人待他不錯。
左文堂的姑父宋維銘,他也有過一麵之緣,是個南來北往走貨的商人。
雖說是商人,可宋維銘卻沒商人的市儈,反而樂善好施,帶著幾分江湖人的草莽義氣,是個值得交往之人。
他扭頭看著柒寶:“咱去先生家裡看看?”
柒寶點頭。
左家。
左家姑太太左三娘眼睛紅腫:“我昨兒夜裡夢見他說他好冷,說沒吃沒喝,娘,你說他是不是發大水掉河裡了?”
左老太太拍著閨女肩膀;“你胡說啥,我看你純屬是想的多。
梅兒爹不在家,你就會胡思亂想,才會做這做那的夢!”
左秋兒也跟著勸慰:“是啊,三姑,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定是你想多了,才會做那樣的夢!”
左三娘抽噎:“可....可這都快三個月了,按說,大水之前,他就該回來的。
會不會路上出了啥事耽擱了,又趕上大雨,這才出事了?”
左三娘的女兒宋梅兒啜泣;“娘,你快彆說了,我聽著怕的很!”
柒寶一家過來,就趕上左家老小齊抹淚的場麵。
左老太太抹了下眼睛:“蓮舟,你們怎麼過來了?”
趙蓮舟將柒寶放下:“在城門口遇上了文堂,就想著這陣子沒見先生和師母,順道過來看看,師母腿可有好些?”
左老太太勉強笑道;“難為你了,我這腿腳好多了,扶著牆也能走動了。
隻是你老師這幾日有些咳嗽,他在書房,你去與他說說話吧!”
屋裡都是女人,趙蓮舟留下也不合適,與左三娘打了招呼,轉頭便去了左先生書房。
左老太太剛想讓左秋兒去給柒寶那些點心零嘴過來。
就見柒寶上前拉著左三娘的手:“你丈夫是去了淮州一帶嗎?”
左三娘還以為是老太太跟人說過,鼻音重重的嗯了一聲。
柒寶觀她麵相,見她夫妻宮忽明忽暗,顯然另一半正是危險之際。
她小臉微沉:“你丈夫是跟彆人一起去做生意的?”
左三娘愣了一下搖頭:“沒有,梅兒爹就帶著兩個小廝過去,不曾和彆人一起!”
這生意就他們一家,從不曾跟人合作。
便是婆婆在她跟前說了好幾次,讓丈夫帶著婆婆娘家兄弟子侄一起,丈夫也沒同意。
左老太太察覺不對,試探著問柒寶:“柒寶,你是不是看出啥了?”
她在村裡時日不短,有時候也會去田間地頭,挖個野菜打柴火,順道跟村裡那些老太太嘮嗑。
豁牙的祖奶奶很喜歡跟左老太太這樣會認字的人說話。
祖奶奶年紀大了,說話有些糊塗,一會說東一會說西。
“柒寶是個靈性的孩子呢,你彆以為我說話唬人,你是不曉得,咱村裡人沒去石場,那都是柒寶救了大夥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