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不怎麼樣,那是非常的不怎麼樣。
去城裡送酒的貴叔,蹲在台階上跟虞老頭說話:“那狗官可真不是人,沒背筐沒帶東西,空手入城,收一文錢。
若是背筐趕著牛羊進城,收兩文錢。
像咱們這種趕車拉貨的,就得三文,這也就算了,那王八蛋居然明晃晃抱走咱一壇子酒!”
貴叔說這話時,氣得臉漲紅,額角青筋那是一跳一跳的,真是太氣人了。
宋維銘將虞家酒水賣到了臨近州府,酒坊就擴大生產了。
虞老頭便將院子附近那一片荒地給蓋了起來,專門用來作釀酒坊,省的日日有人在他家進進出出。
這規模擴大了,人手就緊張了。
虞老頭便與村長商量著,安排了村裡好幾家男人兒子過來做事。
後來生意上了正軌,又叫了五嬸婆、陳二嫂幾個婦人過來,收拾打掃院子。
貴叔和村長家的二兒子就是幫忙給城裡送酒的,每送一車酒,有0文的收入,這在村裡可是不少,不知引來多少人羨慕。
村長坐在虞家院子裡,幫著虞老頭一起拿高粱穗紮掃把。
“那咱們這樣每日都要送酒進城的人,豈不是每日光進城,就得花銷十幾個銅板?”村長拉緊篾條,箍緊一些掃把才會耐用。
貴叔接過虞五郎遞來的碗,咕嘟咕嘟一氣兒喝了半碗水。
“可不是,這往後進城裡做買賣的人,可真是太難了!”
柒寶拿著耙子,吃力的將爺爺剪斷不要的高粱杆兒,全部歸攏堆放到院子角落當柴火。
她額前碎發被汗水打濕,黏在腦門上:“貴叔,那官兒是哪兒來的?他是不是有啥厲害親戚呢?”
她不懂官場之事,大概也知道,要是毫無背景靠山,哪兒敢一上來,就這麼明目張膽撈錢的。
貴叔放下碗,幫著村長一塊兒紮掃把:“聽說是姓白,說是和燕王府的世子妃,好像是啥親戚來著。
害!反正他們當官的那些七彎八拐的親戚,咱也搞不懂。
這是宋老板打聽到的,估摸著是有些關係的!”
正幫著柒寶,往筐裡裝柴火的梁璟冽手一頓。
姓白?
還是那個女人的親戚?
哼!估計不是什麼好鳥,得提醒趙叔注意著些。
虞老頭將紮好的掃把堆成一摞子:“貴兒,進城的時候,人家要錢,就好好給,彆為這點錢,跟人起爭執!”
小老百姓對上強權,有理沒理都沒處說,還不如吃點虧,先忍一忍算了。
貴叔應道:“誒,我曉得了,叔!”
新官上任三把火,開始加收入城費。
除了虞家這樣有生意的人家,對尋常百姓來說影響不大,畢竟他們一年也不見得能進城兩回。
可很快,他們就不覺得,這新上任的狗官,跟他們沒關係了。
新來的白縣令發布告,要求在秋收後,也就是十月初開始,征集徭役興修水利。
重點維修加固,去年發大水衝破的通江河上遊一段。
“怎麼又要修了?大前年不是才修過嗎?”關裡正宣布這個消息後,村裡人就很是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