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寶幾個擠在人群裡,瞧著縣衙門口的雪地裡。
衣衫襤褸的婦人,正抱著老頭兒哭的死去活來,身旁還跪在兩個小孩兒。
老頭兒滿頭是血,臉色煞白,隻怕是已經沒了氣息。
“爺爺!”兩個孩子跪在雪地裡,哭得嗓子都啞了。
周圍圍觀人群,有人認識這一家子:“那是賣炭的老牛頭,兩個兒子,一個服徭役回來沒幾天就病死了。
一個兒子上山砍柴,遇上了野豬,被野豬頂在樹上,肚子都給戳爛了!
老牛頭辛辛苦苦燒炭,就為了換點錢,養活一家子,沒想到,這.....連這樣人家的錢,都舍得伸手啊!”
有人歎道:“少說些吧,沒看老牛頭為這事都撞石獅子死了,彆回頭因這事惹了官司不劃算!”
柒寶問旁邊大娘:“不是說監察使大人來了嗎?人呢?”
那大娘撇撇嘴:“被那狗官請了進去,這會都還沒出來,估計這事懸了!”
大娘邊上的大爺氣得吹胡子;“這些狗官,一個個的不乾人事,就曉得撈錢,不都說燕王清明正直麼?
怎麼他的蜀地,就養出一堆蛀蟲玩意兒!”
一旁有個商人模樣的勸道:“彆說了,這位聽說是世子妃家的親戚,跟燕王府那也是親戚,不然,哪來這麼大的狗膽呢!”
梁璟冽拳頭攥的死緊,雙眼恨意湧出,白家人這是在敗壞他祖父的名聲!
他祖母到底知不知道?
柒寶給虞三郎、虞四郎使了個眼色,兄妹三個悄悄退了出去,聚在一起嘀嘀咕咕幾句。
還在生氣的梁璟冽就聽到有女人尖著嗓子喊;“狗官謀財害命不要臉,我們鳳縣不要這樣的狗官!”
接著又是老太太的聲音響起;“對,不要這狗官,再讓他待下去,咱就沒法活了!”
隨後又有人喊了起來:“攆走狗官,還我們鳳縣太平!”
圍觀百姓不知情況,也跟著喊了起來。
有那路過不明所以的人,被幾個孩子說話給引了過去:“聽說監察使大人下來考核,撞上狗官逼死人,這會兒要將狗官砍頭呢!”
這些人一聽縣令要被人砍頭,紛紛湧了過去。
快過年了,上縣城買賣年貨的人特彆多,今兒天氣不錯,好多人都出來了。
不到一會兒功夫,縣衙門口就聚集了老多人。
酒樓的夥計和小販也來了,一看這情況,朝一旁女人比了個手勢,那女人當即消失在街頭。
這一幕發生的極快,圍觀百姓壓根無人注意。
可柒寶自從這夥計過來的那一刻,她就注意到了,因而一直都在觀察幾人動靜。
縣衙裡頭,白永善還在跟監察使何大人解釋:“都是下頭采買的人不仔細,跟那老頭鬨了幾句口角,
哪兒曉得,老人家氣性大,居然就在縣衙門口鬨出這種把戲。
我這.....唉!”
白永善是一臉無奈,像是被人訛上,沒處說理一般。
白太太抹著眼淚:“我們家老爺為官最是清廉,從來不舍得朝百姓伸手。
衣服穿舊了,都舍不得換新的,說是補一補就成。
沒成想家中買個炭,看那老翁可憐,想著幫他一把,全給買了,竟是鬨出這等誤會。
早知如此,這炭就不買了!”
白永善斥道:“大人麵前,你囉嗦這些作甚?”
何大人與白家也算有幾分交情,更是清楚燕王府世子爺對世子妃的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