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太太忙道:“哪兒能呀,世子妃您是曉得的,你二哥最是厚道老實,他幾時會乾這種事來著?
是!之前你二哥是發了禁令,不準百姓上山伐木砍柴,可這都是為了誰呀?”
白悠然臉上帶了怒氣:“這不是胡鬨嗎?天寒地凍的,你不讓人伐木砍柴,豈不是存心要凍死人?”
白太太捂臉哭道:“小姑啊,你是不曉得,那些刁民慣會蹬鼻子上臉得寸進尺。
你當他們隻是砍柴火回去自己取暖做飯?
他們是把大山當自個兒家的,可勁兒燒炭賣錢,你說今兒這家砍,明兒那家砍,一棵樹要多少年才能長成材?
你二哥說,將來這整個蜀地都是世子爺的,更是咱們小世子的,要是被他們這麼來回不當本錢的折騰,等咱們小世子長大了,還能有個啥?
小姑啊,你二哥能有啥壞心眼子。
咱家窮慣了,他就想替你和小世子多扒拉一些,免得將來人家說你出身淺薄不如人啊!”
白悠然心酸,她父母去的早,靠族中叔伯扶持。
大哥二哥為了她能進女學,想儘了法子。
大哥好好的功名不要,娶了商戶女,轉而開始從商。
二哥耽誤了好些年,還是她嫁給梁元齊之後,才開始考功名。
兩個哥哥怕人家說閒話,不想叫她難做,要不然二哥也不至於這把年紀,還是個六品縣令。
她招手示意婢女拿了個匣子過來:“二嫂,眼看就要過年了,我也沒法子回娘家,你帶著這些回去,給二哥好好打點打點,再給京城的炎哥兒送些過去。
炎哥兒在京城求學,少不得要四處走動結交,萬不可短了他的手頭銀子!”
白太太目光落在那匣子上,咽了下口水,又把匣子給推了回去。
“小姑,我不能要這個,你在王府不易,當哥嫂的沒給你幫助也就算了,可不能再讓你為難了!”
白悠然執意要給:“二嫂,你與我客氣這個作甚?”
白太太死活不收:“不成的,小姑,快過年了,彆因為這事,回頭讓府裡人說你閒話!”
姑嫂兩個推辭許久,白太太也沒收那匣子,連飯都不曾留,帶著女兒離開了。
“娘,小姑是真心要給咱們錢,眼下哥哥在京城要銀子,父親那裡也要打點,你怎麼就不要呢?”上了馬車,白之嫿才敢小聲抱怨。
白太太臉色不好看:“你懂什麼?錢與你爹的前程比起來,哪個更重要?”
白之嫿才八歲,自然不懂那麼多的道理,隻知道那錢不少,能解決家裡不少事。
白太太沒給女兒講其中關鍵,她知曉白悠然性子,讓她心中對兄長愧疚,才能謀取更多的好處。
眼下小世子還小,還沒站穩腳跟。
丈夫說得對,人要朝前看,彆為眼前這點小錢給耽誤了。
至於貪財,嗬嗬,做官的有哪個不貪?
隻是杜昌全故意拿丈夫,敲打給燕王看罷了。
梁元齊忙完外麵事回來,就見妻子強顏歡笑,張羅著王府過年事宜。
“阿悠,這是怎麼了?”
白悠然揚起笑臉:“沒事,這不是過年了嘛,兩個小家夥調皮鬨騰,吵得人耳朵疼!”
梁元齊熟悉妻子,曉得她必然是有事。
轉頭便叫來白悠然身邊的管事嬤嬤:“世子妃為何不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