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家沒人過去吃席,是雲大娘帶著柒寶和梁璟冽一起過去的。
趙二柱穿著一身半新不舊的藍棉襖,滿臉喜氣兒招呼客人。
苟二娘一身水紅色的棉衣,頭上還帶著朵紅花,她身形微胖,臉上白淨,看著倒是比村裡那些成日勞作的婦人好看多了。
柒寶和梁璟冽跟雲大娘坐一起,剛坐下,就覺得對麵似乎有人在看她。
一抬頭,就發現林婆子眼神怨毒看著梁璟冽,像是看仇人一般。
梁璟冽壓根沒當回事,還在小聲與柒寶討論那道菜好吃。
天氣冷,出鍋的菜上桌就涼,已經吃過很多好吃的柒寶,對這菜不怎麼喜歡了。
她來就是為了看熱鬨,才不想吃這桌上的菜。
“她那麼看你,你不生氣?”她小聲問梁璟冽。
梁璟冽瞥了眼林婆子:“跟她有什麼好生氣的,我所有苦難又不是拜她所賜,她不喜歡我,我拿她當陌生人就是。
本就不相乾的人,談什麼生氣與否!”
柒寶微愣,這和她曾經通過梁璟冽身上氣運,看到的前世結局,有些不同啊。
再仔細看看梁璟冽,發現他身上戾氣散了不少,不在被陰鬱所籠罩,看來,有些東西無形中,已經開始發生變化了。
貴嬸小聲與雲大娘嘀咕:“這女人看著還不錯啊,瞧著狗子和墩子都換了新衣服,頭上臉上也收拾乾淨了,連脖子上那層黑泥都搓掉了,看來是給兩個孩子洗澡了!”
雲大娘看了眼狗子兄弟兩個,也覺得苟二娘做的不錯。
不管是麵子上給人看,還是真對兩個孩子好,至少比跟著王婆子看著有人樣兒多了。
苟二娘跟在趙二柱身後,笑著跟村裡人見禮打招呼,一口一個嬸子叔伯,叫得很是恭敬。
村裡老人本來還對她有些看法,這會兒也覺得,這年紀不年紀的,是不是寡婦其實也沒那麼重要,重要的是,這是個過日子的人。
柒寶偷偷瞄了眼王婆子,見她圍著圍裙忙進忙出的,臉色不怎麼好看,但也沒跟人發飆。
下了席,柒寶和梁璟冽就跑陳二嫂家去了。
陳二嫂家裡今天要炸很多吃食,為過兩天的酒席做準備。
“快過來!”陳二嫂拿了一小籃子炸酥肉給柒寶:“和小璟一邊去吃,彆讓人給看見了!”
陳家那幾個孩子也過來了,陳二嫂不想搭理。
從前日子難過的時候,不見那幾個妯娌上門,如今走的倒是勤快了。
幾個小孩兒叫嚷著瘋跑時,狗子和墩子兄弟兩個也過來了。
柒寶見狗子臉上還有個巴掌印,好奇道:“狗子,你後娘打你了?”
狗子搖頭;“沒,是我奶打的!”
“為啥呀?”
狗子吸了吸鼻涕;“客人走了,我奶就問我後娘要今兒的禮金,我後娘不給,我爹也說他們自己收著就是。
然後他們就吵起來了,我跑去問我奶,剩下的喜糖放哪兒的,我奶就給了我一巴掌!”
柒寶同情的看著他,真是個記吃不記打的傻孩子,大人吵的厲害,他還敢去問糖,他不挨打誰挨打。
趙二柱和苟二娘成婚後就去了城裡,也不住酒肆後頭了,搬去了苟二娘的雜貨鋪裡一起住著。
陳濤成親,虞大郎和虞二郎也從城裡回來了。
人群裡,左秋兒看著與新郎官站一起的虞大郎抿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