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彪縮了縮脖子:“爹,我....我有個好友在縣城,說.....說是給我找了個賬房活計,我想著去看看!”
張大膽嗤了一聲:“就你?還尋賬房活計?
你當城裡人是傻子,見誰都會要!”
張彪捏了捏手心,低著頭不說話。
王氏上前一步,替他整理衣服:“既是說了有活計,你就換件好點的衣裳去吧,
都說先敬羅衣後敬人,城裡人講究,彆叫人家看低了!”
張彪身形微動,躲開她的手:“我還有幾件衣裳,後娘不該清楚嗎?”
王氏歎了口氣:“要不是你姥和你大姨當年......,唉,當我沒說,要不你去尋你姥.......”
張彪眼神陰翳落在王氏身上,她到底是有意還是無意?
總是時不時提到他姥和大姨,每次一提起這事,張大膽就會暴怒生氣。
果然,王氏話音未落。
張大膽便抓起一旁水碗朝著張彪砸了過去:“你沒衣裳?怪誰?
老子拿命換來的錢,你兩個白眼狼居然給那死老婆子。
你當人家是親姥姥,人家如今還認得你是誰?”
張彪看著胸前的水漬,又來了!
這些年,他爹一旦喝多了,心氣兒不順的時候,就會拿這事來說嘴。
一家人正說著話,門口便有個婦人過來問:“是張大膽家不?”
王氏趕忙迎了上去:“是,大姐,你是......”
那婦人一路過來,額頭上都是汗:“那啥,張英是你們家閨女吧?”
“嗯,英子她咋的了?”王氏回身舀了碗水給婦人。
婦人喝了半碗水:“你們趕緊去看看吧,說是被她那繼女推了一把,摔倒在地才曉得有了身孕。
出了老多血,大夫說....說怕是以後都不能那啥了!”
張大膽躺在躺椅上,像是睡著了,還是沒反應。
倒是王氏驚呼一聲:“天爺,英子還年輕,這可如何是好?
彪子,你先彆去城裡了,還是去看看你姐姐吧!”
張彪一扭身:“我要去城裡,哪有空去看她,再說了,我又不是大夫,看了又能有啥用!”
張彪走了。
張大膽壓根不管。
王氏看不下去,回屋裡換了衣服:“我去看看吧!”
張英躺在床上,嘴唇乾裂起皮,身下一直淅淅瀝瀝沒個完。
她張了張嘴,想喊人給她倒碗水,一開口喉嚨就乾疼的厲害,連聲都發不出來。
“這老王家的人怎麼回事,病在床上,連個過問的人都沒有!”王氏進屋就聞到一股子惡臭味道,顯然好幾天都沒人給她換洗了。
張英眼睛一亮,指望王氏給幫忙收拾換洗一下。
王氏給她倒了碗水:“你慢慢喝,不著急!”
張英喝了一口水,便瞪向了王氏,這水是冷的!
王氏像是沒看見她眼神的質疑,慢條斯理道:“當初,你說做後娘就沒一個好的,活該被人打罵欺負,死後都該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