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老頭一瞧她那模樣,心裡就不舒服了。
“你是哪家的?曉得現在是國喪期不?”
皇帝死了還不到一個月,就敢上門來保媒,是嫌自己死的不夠快,還是想禍害他一家子?
大魏朝自太祖皇帝起,對國喪要求不是很嚴格,官員以二十七天為限,民間婚嫁則是一百天。
盤龍村地處偏遠山區,對這種事都是睜隻眼閉隻眼,要在這個節骨眼上,整出個孩子來也不會有人計較。
大不了裡正上報人口的時候,將出生日期往後推一推就是,不是多大的事。
可虞老頭有自己的盤算,這個關鍵時期上門來,他就很是不待見。
女人對上虞老頭的冷漠,那是半點不尷尬;“老太爺,眼下是國喪,咱也不乾那叫人說嘴的事,就是想著過來拉拉家常。”
虞姑婆給虞老頭使眼色,這張媒婆是十裡八村出名的人,她認識的人可不少,家裡這麼多小子姑娘的,看不順眼那也彆帶臉上,把人得罪了以後可不好相看呢。
柒寶從後院衝出來;“爺爺,你回來了,可有給我帶好吃的?”
虞老頭瞧見小孫女,臉上的寒氣霎時消弭:“都在筐裡呢,小五,給你二哥搭把手,把東西給搬進去!”
張媒婆來了半天,一直是虞姑婆在與她說話,這會才看清柒寶模樣。
“這就是府上趙老爺的獨生女吧?”
虞姑婆含笑點頭;“讓你笑話,小丫頭還沒及笄,這不就還是個孩子嘛!
”
言外之意咱孩子尚未及笄,暫時不考慮相看。
張媒婆不是沒聽出來,這是這姑娘生的太出挑了。
她打量著小姑娘,小姑娘穿著和村裡姑娘一般的藍花夾衣,隻是瞧著料子要好了許多。
小臉圓潤可愛,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瞧著就勾人的很,再看那小嘴兒,哎呦呦,張媒婆捂著心口,彆說是男子,她這見識無數的婆子都有些控製不住心跳。
難怪那返鄉的員外郎家公子,隻遠遠瞧了一眼,就魂不守舍,成日裡病病殃殃,隻曉得畫那姑娘小像。
把家裡人急得沒法子,原想著要是個尋常農家女,尋個日子抬進院裡也就成了。
那曉得一打聽,人家爹是舉人老爺,兩個哥哥也是秀才,這要不是科考暫停,估計家裡幾個小子就全都榜上有名了。
這樣的人家,可不是一頂小轎抬走就能了事的。
可一見孩子渾渾噩噩,茶飯不思的樣子,員外郎家老太太急的沒法子,顧不上國喪期間,便讓張媒婆過來說一說。
張媒婆聽虞姑婆這麼一說,心道可惜了。
這姑娘看著個兒高挑,哪曉得居然還未及笄,瞧虞家這家境,也不是那為錢,就能把閨女胡亂許人的人家。
張媒婆一琢磨,就改了說辭;“這姑娘模樣出挑,不曉得可有許人?”
虞姑婆瞬間心情不好了,啥意思?她說的不夠清楚?
這是瞧上她家小柒寶了,這才多大點的姑娘,咋就好意思開口了?
雖說一家有女百家求,可張媒婆來之前,也該打聽打聽他們老虞家情況吧,就她家這條件,柒寶能是隨便許人的嗎?
虞姑婆忍著心中不悅,淡淡道;“孩子還小,這事不著急,她前頭還有四個哥哥沒成家,咋說也還輪不到她呢!”
張媒婆那裡會不懂這個道理呢,來之前,她可是打聽過虞家情況的。
知道那趙舉子雖是入贅,可人家夫妻和美,這麼多年隻得這一女,看得比眼珠子還要珍貴,哪裡會隨便許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