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麻子的動作很快,這邊回去給自家相好的說了之後,第二天就開始湊在麻繩巷魚叔身邊裝孫子砍價。
生生耗了兩天,成功將十金的價格砍成了九金。要不是看著魚叔開始找刀子了,他還會繼續狗皮膏藥一樣跟著對方繼續砍價。
讓魚叔降價的原因,一方麵是李麻子的功勞,另一方麵就是聽說了楊謙的身份,算賣個好。
傍晚,李麻子在麻繩巷邊的一家小酒館訂了一個廂房,他做東,請魚叔還有楊謙過來麵談。
楊謙先到一步,魚叔領著三個打手後到。
倒不是魚叔擺架子,實際上魚叔也提前過來了,隻不過楊謙習慣更早到,所以才有一前一後。
“魚叔好,楊謙這邊久仰大名了!”
“哎呀!楊捕頭客氣了,老頭子哪有什麼大名,就道上兄弟給的抬舉而已,讓楊捕頭見笑了。”
一句“捕頭”就把魚叔的消息能力展現的淋漓儘致。官衙裡才傳出來的消息,他這兒就已經曉得了。連邊上的李麻子也還不知道這件事,臉上的驚訝一閃而逝。
相比起魚叔臉上爽朗的笑容,楊謙就笑得很克製。他甚至習慣性的打量起這位麻繩巷裡聲名在外的“大人物”。
魚叔,原名周泉。之所以叫魚叔,是因為一開始這人在麻繩巷邊上魚攤賣魚。
後來因為爭攤位,與人爭執砍傷了人,被關進牢裡數月,出來之後就不賣魚了,改當青皮,整天鬨事撈偏門。最終被當時的麻繩巷頭馬看上收為手下,還給他武學習練。
後來麻繩巷裡來來去去打打殺殺換了一潑又一潑的人,但周泉不但沒倒,他魚叔的名號反而越來越響。
二十幾年前更是成了如今依舊坐在麻繩巷頭馬位置上的董虎的把兄弟。
雖然董虎的把兄弟十個都不止,但也側麵說明即便是麻繩巷的頭馬也不想跟魚叔撕破臉。
其實聽說這些年魚叔已經不太摻和麻繩巷裡的那些見不得光的生意了。
賭檔、印子錢這些早年幫他賺得盆滿缽滿的行當也都儘數退了出來,交到了董虎的手裡。
外麵說魚叔這是準備要抽身上岸了。
也正是這些年來不太管事,也不跟人糾紛,魚叔在麻繩巷裡的聲望也越來越高。
畢竟利益糾葛少了,嘴巴上自然大家都不吝捧你兩句,聲望自然也就起來了。
不過這一點楊謙不信。黑不溜秋大半輩子了,不說壞事做儘但也絕對稱得上死不足惜的一個人,想洗白就能白得了?
做夢還差不多。
頂多就是明麵上看著白了而已。裡子不可能白得了。
如今魚叔年紀大了,傳聞的“乖張、凶狠”已經看不出來。頭上的頭發掉得差不多,稀稀疏疏的剩下幾撮白發。但臉上皮膚光潔看著很有彈性,一點也不像外界傳的已經七十好幾的年紀。
若不說,光看外表的話,這跟街邊下棋的老頭基本上沒區彆。
唯一讓人側目的就是這個老頭的太陽穴同樣鼓脹,雖不及王海那般鼓泡如包,但也明顯突出,真看起來比楊謙似乎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