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北,二丈巷。
木匠姚方的宅子裡。
這裡關著門,看著與周圍的宅子並沒有什麼不同。但行人匆匆,都在路過這家門口的時候下意識的腳下快上幾分。
門上貼著兩張封條,白底黑字:三道城官衙捕房封。
一般官衙下的封條隻會有兩個原因。其一是封的罪產。其二是封的凶案現場。
而二丈巷的這戶宅子就屬於後者。
兩個月前,這裡一家四口全部死於非命。
男家姚方,妻子姚林氏,大女兒姚慧,全部被鈍器擊打頭部死亡。而隻有兩個月大的小兒子姚正,被人摔死在主臥的地上。
推開門,尚且可以看到進門堂屋地上的一灘血跡,隻是如今已經發黑了,屋子裡也有股因為長久沒有通風的黴味。
“楊爺,當時是我跟幾個衙役出的案子。仵作是官衙的約成仵作,李由。當時挪屍前就給了說法,姚方和他老婆都是後腦被砸直至咽氣。姚慧是腦側和前額。姚正是全身骨頭多斷,臟器出血死的。”
扯開封條,推門進去之後,趙乾、張浩、汪仕貴走在前麵。趙乾是第一手接案子的,所以他在給楊謙介紹這邊現場的情況。
“姚方就死在這裡,他老婆和幼子死在左邊的主臥房,女兒死在右邊的次臥房。”趙乾指著進門口的那灘血跡對楊謙說道。
“當時姚方麵朝門邊倒地,後腦的傷口很特彆,李由的說法是方頭的鈍器砸打致死。而疑點就在於姚方為何會半夜從臥房裡出來,而且為何麵朝大門口倒下。
還有,凶手是如何進來的?而且為何沒有搏鬥的痕跡,也沒有把臥房裡姚方的老婆吵醒?熟人滅門還是翻牆進來偷襲滅門?”
一邊走一邊趙乾就在介紹案情。
楊謙皺著眉頭將姚家的幾間陳屍的房間都轉了一遍。一如趙乾的說法,單單凶手的身份就很怪。
竊賊行凶,不可能一間一間屋子的趕儘殺絕。即便姚方起夜撞見了竊賊,竊賊第一反應肯定是逃而不是殺人才對。且不可能屋裡毫無搏鬥痕跡。
熟人殺人的話,姚方為人和善,也不是什麼豪富人家,沒動人心的財錦。
“可都核對過屋裡的東西?”
“核對過。銀錢、首飾等等稍微值點錢的東西都原封不動的放在原處。唯一看起來被翻找過的地方是後院的雜物房。但裡麵全是一些木工的家夥什”
“雜物房?走,去看看。”
穿過堂屋,去了後院,有一個方圓三丈的天井,三麵各有水房、旱廁和雜物房。周圍有陰溝排水。典型的緊湊小院的格局。
推開雜物房,裡麵很窄,楊謙一人進去就隻夠橫著挪兩步,趙乾隻能站在門口說話。
三麵牆,一麵堆了幾口木箱子,另外兩麵掛在一些木工工具,還有一個不大的木桌,桌子上多有坑窪,應該是姚方做木件的工作台。
“這裡清過沒有?”
“清過一遍了,裡麵的東西都沒有異常。”
“有無缺失?”
“這這無從對比,所以屬下並不曉得。”趙乾被問得一愣,頓時有些手腳無措。特彆是看到楊謙投過來犀利的目光更是有些慌。
楊謙卻沒有再說什麼,他對趙乾這些人的偵辦能力早有預估。查案有遺漏完全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