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私糖!”沈玲紅用力的點了點頭。
李麻子皺著眉頭,先是仔細想了想,然後搖頭說:“私糖雖然暴利,可現在卻被衛戍的人把持著,魚叔當年就是因為這門生意被覬覦才被收拾了一頓,差一點沒了命。最後還是虎爺出麵才平了事端。
甚至我覺得魚叔之所以現在逐漸淡出麻繩巷也跟私糖的事情脫不了乾係。
魚叔尚且如此狼狽,我要是去碰私糖的門道,豈不是找死?還會害了楊爺。
不妥!不妥當!”
所謂的私糖,其實就是走私糖霜的意思。
三道城這邊是不產糖霜的,甚至上千裡範圍內都沒有糖霜的產業,全靠遙遠的地方運來,價格極高,而且量少。
一般在官辦的米鋪裡一起售賣,一年到頭大部分時間過去都隻有糖罐子卻看不見糖霜上櫃,太少了,入庫就被各種人情世故給分完了,就算剩一些上櫃子也不經賣,兩三天就會空罐。
而與鹽巴和鐵不一樣,糖霜不是嚴禁物資,民間是可以兜售和販賣的。隻是會有比較高的商稅。
所以逃稅走私糖霜賺頭不比私鹽少,但卻沒有掉腦袋的風險,查得也比私鹽寬鬆很多。
隻不過想要做私糖買賣,產出渠道、運輸渠道這兩樣必要之外,還需要能在售賣地兜得住才行。甚至最後一條才是私糖的核心。
三道城裡的私糖以前是麻繩巷的生意,並且歸在魚叔周泉的門下,是其最大的一個財路。涉及的方方麵麵也是均分,各家都有好處拿。
可等衛戍的牙將更換,宋齊勳來了之後,私糖的生意就被搶走了。魚叔還差一點丟了性命。方方麵麵也少了一截分潤。
若不是宋齊勳的背景深厚的話,這件事必會長期動蕩波瀾,不會像現在這樣被宋齊勳拿捏過去。
現在沈玲紅突然提到私糖,看似的確是一門好買賣,也符合李麻子身後的門路,可稍微一想卻完全行不通。
“這可不一定!”沈玲紅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媳婦兒,你可彆瞎琢磨,這種生意真不是咱們能摻和的。”
“你前幾天不是說楊爺把衛戍牙將宋齊勳的幺子宋垣給收拾了一頓嗎?這件事你品出些什麼味兒來沒有?”
“味兒?除了楊爺硬氣,不虛那宋齊勳之外,還能品出什麼來嘛?”
“楊爺一個人就頂得住宋齊勳?”
“官衙?媳婦兒的意思是官衙才是楊爺這次收拾宋垣的最大底氣?”
“沒錯。伱再想想,以前你跟著魚叔的時候,私糖的生意大頭是魚叔拿了還是分出去了?”
李麻子這方麵可記得清楚,沒想就回答道:“魚叔當年具體賺頭我雖不曉得,但大頭肯定不是魚叔自己收了,肯定是要分出去的。虎爺那邊,還有官衙那邊,當時的衛戍也是要打點的。
最後能落在魚叔手裡的最多不會超過三成。”
“這不就結了嗎?以前私糖是整個三道城裡的大人物分潤好處,魚叔不過是牽頭的罷了。可現在呢?成了衛戍吃獨食了。你覺得其他人心裡怎麼想的?”
“這”李麻子聽得一愣,也把自己媳婦兒的意思聽明白了。不過總覺得懸得很。
沈玲紅繼續道:“麻繩巷裡是被嚇到了,不敢再與衛戍搶食兒。而官衙則是礙於顏麵,這種不清不白的生意不方便自己做,加上宋齊勳的背景,這才成了衛戍一家吃肉的場麵。
現在你若是去吱個聲,再加上楊爺的身份作為橋梁聯係上官衙的那些大老爺們,你說,那些大老爺們會拒絕喂到嘴邊的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