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麻子有時候都忘了自己的名字不是“麻子”而是“李登”。
後麵遇到沈玲紅之後,這女人從來沒叫過他“麻子”。
所以李麻子覺得對方是個好女人。
如今李麻子覺得自己當初的決定簡直太正確了,跟沈玲紅在一起之後,他感覺自己整個人的運勢都變了。
以前喝口水都容易被嗆到,現在就算把腦殼彆在褲腰帶上冒風險也能險死還生化險為夷。
這叫什麼?這就叫時來運轉!
“李爺!您來啦?都在裡麵呢,等著您的。”
“嗯,拿去喝茶。”李麻子順手拍了一塊碎銀到台櫃上,然後在活計的諂媚聲裡走進了酒館。
這酒館沒名字,開在麻繩巷裡麵自然不會沒根底,背後是一個大大檔頭罩著,平日裡大家叫這裡作“黑酒館”。
裡麵還有隔間,李麻子最近定期就會來這邊坐坐。而且李麻子也不是一個人來,身邊時常跟著兩個跟班,都是會拳腳敢拚殺的漢子,是他從麻繩巷裡自己招來的!
自己招的跟從彆的大檔頭手裡借人不一樣。自己招的人就是跟他的,是算在他門下的!
這說明什麼?說明他李麻子,李登!現在出息了!有人願意跟他混飯吃了!意味著他李登現在在麻繩巷裡好歹也算個角兒了!
“李爺!”
“李爺來啦!”
“李爺,精神呀!”
隔間不大,此時或站或坐或蹲,擠了十幾人,全是五大三粗的漢子。這些人看到李麻子進來都站起身問好,臉上也都帶著笑意。
“都到齊了?”李麻子徑直走到屋裡一把椅子上坐下。
“都齊了李爺。”
點了點頭,李麻子從懷裡拿出來一個小本本,上麵寫著名目。開始照著名目往下念。
“廖強,你這月得四十七銀六錢。”
“章白狗,你這月得錢六十五銀十一錢,再扣掉你上月預支的十銀,實際得錢五十五銀十一錢,再抹掉十一錢算上月預支的利息,算伱五十五銀整。”
十幾個漢子個個眉開眼笑。在麻繩巷裡賺錢很少能有這樣輕鬆的。跑跑街巷,串一串街麵上的那些個青皮,不聽話的就揍一頓,有時候連腰裡的短刀都不用亮出來就搞定了。
結果一月一次結賬下來錢還不少拿!
最最重要的是,李麻子叫他們做的生意看起來還能一直做下去!這還不把人家李麻子貼緊些?
這些嘗到甜頭的漢子也是機靈,嘗到甜頭之前還都是“李哥”或者“麻子哥”,現在齊刷刷的全是喊的李爺。
特彆是李麻子招到幾個自己的門人之後,麻繩巷裡的人看他的眼神都變了。一些混的不太好但身手還不錯的閒人都在考慮是不是投李麻子門下去。
“好了,這月的錢就給你們念完了。等會兒你們就能去魚叔那邊領錢了。領了錢,明天的貨還會加一成,你們都再勤快些,可彆給我壓手裡了!”
“李爺,還在用魚叔的檔口分錢呀?您什麼時候自己建個檔口唄?我來跟你!”
“嘖,早著呢!行了,都散了吧。”李麻子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自己先起身,說笑著轉身離開了這家酒館。回了一趟家,再出來時懷裡多了一個小盒子。
出了麻繩巷,李麻子東拐西彎的到了麻繩巷裡麵一間不起眼的排屋裡麵。
推門進去,裡麵空空如也什麼東西都沒有,甚至屋頂都是漏的。是麻繩巷這邊常見的閒置屋舍。指不定這裡的主人是不是死了,久了沒人住,屋裡東西早被偷走賣掉了。
在屋裡站了一小會兒,又一個身影從外麵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