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奴才不明白……”
陳衝話音才落,就聽鄧安怒斥道:“你這個蠢貨!”
“你是不是嫌命太長了?連王爺都禮遇此人,你算個什麼東西,還跟人家過不去?”
陳衝這管事太監的位置,乃是鄧安一力提拔上去,此刻他這位頂頭上司大怒,陳衝當即嚇得跪下身體如篩糠。
“奴才萬死,奴才萬死……”
“今晚是怎麼回事?為何這位王長史沒來?”鄧安冷冷問道。
關於王培安被瞞著這件事,其實鄧安知道情況,甚至於可以說他默許。
所以此刻聽到他這樣問話,陳衝當場就懵逼了,緊接著他便明白對方是想撇乾淨。
陳衝也不是小年輕,當即便答道:“公公,此事奴才也不清楚,興許是下麵人疏忽了!”
“是嗎?”
“一定是的!”
“我猜姓王的今晚過來,說是請罪實則是要治你的罪,今晚他雖被趕走了……但明日他必將麵陳王爺!”
“這件事終究是你做得不夠好,所以……明天一早我去跟王爺跟前,先給你定個禦下不嚴之罪!”
“是!”陳衝低頭應道,顯然他是不太服氣。
繞道陳衝身後,鄧安冷冷說道:“你彆以為姓王的是傻子,你在王府裡的那些個破事……隻怕他多少都知道一些!”
“若那些不好聽事被捅出來,隻怕你日子更是不好過,禦下不嚴……已是再輕不過的罪!”
聽了鄧安這番話,陳衝心裡的不服逐漸褪去,但他還有一個最關鍵的疑問。
“公公……王爺真會信那王培安?”
陳衝所有的行為,皆是基於朱景洪討厭王培安,這一點他自覺的沒看錯。
“王爺的心意,又豈是你能明白的!”鄧安冷笑道。
“公公教誨,奴才明白,甘願受罰!”陳衝心悅誠服。
重新坐回椅子上,鄧安沉聲說道:“起來吧!”
“多謝公公!”
端起茶杯,鄧安吹了口熱氣,隨後說道:“回去好生準備,若是王爺詢問,你該如何應對!”
“是!”
“沒什麼事,就回去吧!”
“奴才告退!”
陳衝額頭上已冒出細汗,出了屋子被寒氣一激,頓時讓他打了個擺子。
在陳衝走入風雪之際,屋子裡的鄧安也在思索,明天一早該如何說話。
“公公,陳管事未免太不知輕重,真是辜負了您的栽培!”
聽到身側小宦官的譏諷,鄧安冷眼看向此人道:“他是否知道輕重,還輪不到你來說!”
“奴才該死!”
失了命根子的人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不顧一切的往上爬,所以宦官之間內卷也很嚴重。
這小宦官此刻給陳衝上眼藥,存的便是儘早讓陳衝騰地方,那樣才有們這些人上位的機會。
王府雖說不大,裡麵的勾當卻不少,但這些暫時都和朱景洪沒關係。
一龍二鳳的遊戲讓他樂不思蜀,已完全沉醉在溫柔鄉內。
即使第二天他起得早,卻也仍舊感到神清氣爽,隻是可卿二人仍在補覺,朱景洪也沒把她們給吵醒。
簡單收拾完畢,朱景洪往銀安殿趕去,此時鄧安已候在大殿外。
“王爺,您請!”鄧安搶了餘海的活兒。
走進大殿,朱景洪問道:“你來這麼早作甚?閒得沒事乾?”
“伺候王爺,便是奴才最大的事!”
“那好啊……你就留在銀安殿,跟在餘海手下當值吧!”
這一句話,等於是把鄧安一擼到底,讓後者瞬間冒出了冷汗。
可即使如此,鄧安還是硬著頭皮答道:“奴才求之不得呢!”
老實說,朱景洪確實可以他擼到底,所以此刻鄧安還能說出這句,證明這廝心理素質是真的好。
朱景洪也是明白這一點,頓時大笑道:“算了……你毛手毛腳用不慣,還是在外麵去跑吧!”
說話間他們已來到偏廳,這裡陳列了朱景洪的刀劍弓弩,朱景洪順手拿起了久違的佩刀。
抽刀出鞘,寒芒湧現,朱景洪心情格外的好。
隨意舞了兩下,朱景洪便問道:“這麼早過來,可是有事?”
“回稟王爺,奴才是來請罪的!”
“這可奇怪了,昨晚上王長史來請罪,今天你又來……說吧,怎麼回事?”
暗道關鍵時刻來了,鄧安平複心情的同時答道:“回稟王爺,因管事太監陳衝禦下不嚴,其下內侍忘了通知王長史,以致王大人昨夜誤了時辰,沒能迎接王爺歸府!”
“所以王長史昨夜所謂請罪,便是因為這件事?”
“應是如此!”
“王長史都忘了通知,下麵那些人也是該管管了!”朱景洪沉聲說道。
鄧安立馬答道:“昨夜得知消息,已找來陳衝把他罵了一頓,負責傳消息的內侍都被罰了俸銀!”
“你倒是動作快!”朱景洪徐徐說道。
“今日王長史再來,隻要他打消上奏彈劾的心意,隻要不有損王爺名譽……奴才願以死向他謝罪!”
鄧安這番話說得好,一方麵給王培安上了眼藥,同時又表明了自身的忠心,兩相對比下更突出了內外有彆,讓朱景洪明白誰才是自己人。
朱景洪轉過身來,看著鄧安笑出了聲,隨即說道:“你現在說話……是越來越好聽了!”
“你這條命還是留著吧,多少還有些用處!”
見朱景洪神色輕鬆,鄧安便知這一關大致過了,這讓他心裡的石頭落了地。
就在這時,文杏小丫頭來到了偏廳內,越過眾人走到朱景洪麵前行禮。
“王爺,娘娘請您過去用早膳!”
“嗯……告訴她我馬上過去!”
“是!”
文杏退去之後,朱景洪把佩刀放回了架子上,隨即說道:“底下的事……本王交給你去打理,亂七八糟的小事我不想聽,出了事隻問你!”
水至清則無魚的道理,朱景洪非常之清楚,要想下麵人毫無私心儘忠,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王府內侍兩百多人,有些狗屁倒灶的事很正常,隻要不鬨大他也無心去管。
“是!”
“下去吧!”
待鄧安退出,朱景洪便離開了偏殿,向北往同心殿走了去。
從銀安殿後堂出來,穿過連廊便是同心殿大門。
見朱景洪到來,外麵的侍女都齊齊下拜,聽到動靜的寶釵也迎了出來。
昨天夜裡,是二人成婚兩個月來,寶釵頭一次夜裡獨睡,竟讓她感到有些不適應。
想到自家男人和彆的女人在一起,而且還是三個人一起,寶釵就更是覺得心氣不暢。
這種情況用專業的話來說,叫吃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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