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德呆愣在桌邊，嘴中不住喃喃道：
“這也行？難不成……世上真有修行奇才？”
見此情形，一旁的葉凡自然是當仁不讓，卻又故作謙虛道：
“段叔謬讚了，謬讚了。”
聽聞其人之言，段德像是這才回過神來，收斂了自身心緒，雙眸中是某種極為複雜的神色，直直地盯著葉凡，令後者心中甚至有點發毛的感覺。
“無量天尊——”
沉默良久，最終是段德悠長之聲傳來，打破了此間寂靜。
與此同時，葉凡的麵上，則不由流露出了頗為古怪的神情來。
要知道，段德可是考古界的泰山北鬥，真正的高級知識分子，如今卻一副道士舉止，著實有點紮眼。
不過，一旁的段德自然是絲毫沒有在意葉凡心中的彎彎繞繞，隻由衷感慨道：
“昔年，我與葉老爺子，已然將舊宅中的經文秘典都收拾一空才是。沒曾想，竟還是讓你小子走上了這條路。”
“當真是萬般緣法，終不由人。”
這樣說著，段德亦無奈地搖了搖頭，似乎在感慨命數既定，因果難改。
而聽聞段德此言，對麵的葉凡卻不由心中一震，滿臉驚訝地問道：
“段叔，我爺爺他！？”
今日，段德既然主動提起此事，自然是並不準備瞞著葉凡，隻略作沉吟，旋即便娓娓道來。
原來，葉家的祖先並非是尋常人，而是某個修行大教的一脈分支。
雖然，他們早已埋沒紅塵之中，與常人無異，但家中卻仍有經文傳承。
隻不過，此前，無人引領，葉氏後人自然也輕易難以入門。
而到了葉凡爺爺那一代，由於陰差陽錯救助了段德，後續在葉凡爺爺的請求下，段德為了報恩，這才將其引上了修行路。
“那後來呢？”
爺爺已然仙逝，而父母和自己此前都沒有接觸過修行，葉凡直覺這其中應當還有什麼變故才是，於是直言相問道。
段德瞥了葉凡一眼，這才將目光收回，當中滿是追憶神情：
“修行多坎坷，哪怕有人引領，也並非是康莊大道，一片坦途。”
“老爺子的死，雖然與修行並無直接關係，但也是由於在開辟苦海的過程中出了岔子。即便我後續將其救回，也隻能讓他安享晚年，難以接續前路了。”
說到這裡，段德忍不住感慨道：
“若是當時我有……又何嘗不能——”
伴隨著段德真情流露，葉凡隻覺周圍的空氣都凝固起來，不由心神劇震。
雖然，段德已經有意克製，但二者之間的修為差距著實太大。
今日，得知了爺爺充滿遺憾的經曆，葉凡心中自然感慨，主動上前寬慰了段德一番：
“段哥你已經儘了人事，天意如此，怪不得你。”
頓了頓，見段德的神情恢複如常，葉凡這才繼續，麵上是恍然大悟的神情：
“如此說來，正是因為爺爺的經曆，所以他老人家才並沒有讓父母和我接觸修行之事？”
聞言，段德微微一笑，搖了搖頭：
“自然也不全是。”
“受葉老爺子所托，我提前探查過你們三人的資質，葉大哥葉大嫂著實沒有修行根基，至於你小子——”
說到這裡，段德的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神情來：
“如果說，你父母還隻是資質平平，那你就是頑固不化的石頭。誰曾想，這石頭還真能開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