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月淵的陽神天尊,肯定已經來到了這裡。
隻見天地的那頭雪落更盛,一襲血紅色的身影出現。
七月湖畔,那獨釣冬雪的無麵劍神身影,浮現在她的腦海之中。
“我若是滿萬歲,舉辦月辰宴,恐怕來者寥寥無幾,這些鎮守甚至不會派遣人過來。”
賀壽還在繼續,來的人也越來越多。
這說明,若是魔羅一族的神話來到這,絕月淵的陽神根本反應不過來。
角落之中,月光如許,稍顯得清落冷靜。
月光之下,那一襲緗色長裙的女子心驀地一跳。
卻不顯色彩汙染。
但在一乾賓客中,顯得頗為普通。
“有沒有興趣,將她與聯絡人截獲?”月霜淡淡說道,“這也是功績。”
昔日,嫁衣女騎士帶來的第二句話,在此刻縈繞在她耳邊。
“果然有問題,偷偷摸摸,行蹤詭異!”月霜遠遠跟著,眼中露出興奮神色。
她心沉到海底,臉色瞬間蒼白:“這裡的……幽篁殘月……失效了!”
卻見滿天大雪紛飛之下,那血色長袍的男子停下了腳步。
“等這裡的……不好。”
突然間,月霜的神情詫異:“咦,竟然竟然不止她一個人?”
月神宮大廳內外,喧嘩聲,交談聲此起彼伏。
錦璃剪水眸子之中,似泛漣漪,她有些期待,但又畏懼。
“她是誰?絕月淵裡的神話嗎?”月霜蹙眉,在思索對方的身份。
她並不希望自己這個好友離開月神宮。
月女錦璃看著眼前的男子,她的視線中,天地間隻有他唯一。
“一十九域鎮守,已有半數派遣人前來賀壽,餘窕姐姐真是讓人羨慕!”
她和錦璃不一樣,位屬隱秘小隊,專門負責的是情報部門。
就在剛剛,她接到了不少信。
就在這時,突然間一陣寒風吹來,月霜感覺到冰涼之意。
折桂也停在一個湖畔前。
“錦璃,我見到你了。”
月辰宴的那位主人,一身紅色對襟蟬翼外衫,裡麵圍著寶藍色吊帶,看起來喜氣洋洋,雍容華貴。
對於她們這種境界的修士來說,一心二用最簡單不過。
“嗯?”錦璃詫異。
他懷中抱著一柄劍,臉上戴著一張無麵的麵具,雪花落在他的肩膀上,藏在黑發之中。
“英雄所見略同。”月霜笑了笑。
月神宮原有的喧鬨消失不見,四野寂靜無聲,各種色彩消失,僅有清冷的月光。
因為,那個黑袍神話揭開了頭上的麵罩,露出來一張無比熟悉的臉。
這一門法決的名字赫然為見卿。
“話說我聽聞,斷月淵那位魔熾天尊曾放言,看上了你,要搶你做道侶。”月霜揶揄說道。
胸前高聳顫巍,與細腰形成鮮明對比。
月霜的眼中露出忌憚神色。
錦璃畢竟是月女殿下,在月神宮身份尊貴,位比陽神。
這裡是月神宮的地盤,隻要彆讓折桂離開,就翻不了天。
“你啊你……”月霜感歎了一句,旋即說道,“走,跟上去。”
月女錦璃麵不改色,孤清坐於一旁,手輕輕撫摸著玲瓏玉汐。
月女錦璃與月霜並肩而立,兩者隱入塵埃之中,遠遠跟著折桂。
月霜又看了女子一眼,忍不住讚許說道:“稍稍打扮一番,便這般豔壓群芳,你彆去給餘窕賀壽,不然的話,她心裡估計得罵你。”
曾經的約定,跨越了時空,近在咫尺,伸手可及,卻又如夢幻泡影。
而這時,突然間,月霜愣了下:“咦,看來除了我還有人記得你的生辰,你有一封信到我這了。”
月霜負責情報部門,暫時也未收到錦璃的來信。
“可。”錦璃點頭。
“這……不適合軍陣廝殺!”姣花照水的女子開口,聲音中帶著淡淡的殺氣。
隻見原本光潔的手臂之上,一個淡淡的殘月印記,正在緩慢生成。
副鎮守使叛變,和一位普通神話叛變,根本不是一個概念。
僅僅是法決的名字,她就確定,肯定,這是他給她的。
她忐忑,害怕,又如夢。
一往無前,跨越所有。
血色長袍的男子神情溫柔,他看著月下雪花美人,蹁躚似蝶飛舞。
她坐於主位上,臉上的笑容不斷。
女子沉默不語,嫻靜淡若。
聲音複雜深邃悠長。
月霜將信息提取,放入一枚玉簡中,交給了錦璃。
時空在這一刻統一,隔著歲月身形重疊。
月霜的神情有過一瞬間的愣住。
“你生辰這一日,還讓你做事,我有些黑心了。”月霜笑道。
這意味著什麼,她最清晰不過。
她伸出手,捧著齊原的臉,就好似,在破敗神廟中,捧著無麵神像的臉。
積石如玉,郎豔獨絕。
突然間,月霜的神情劇變。
月女錦璃停下腳步,眸子婆娑,她停在三步之外。
她嗅到了濃鬱的陰謀,還有無儘的悔恨。
這絕對是陽神!
把這種叛徒挖出來,還是神話級彆的,這絕對是一條大魚。
湖畔前的兩位神話,立即彎腰施禮,根本不敢直視那位。
“見卿……”
他也未曾認出,當初那個小小的月女,是他一直等待的那個人。
他來見她了!
他在二重天!
巨大的欣喜衝刺著,她焦急開口,一臉哀求看著旁邊之人:“月霜,我要去二重天!”
錦璃的眸子,在這一刻瞬間朦朧起來。
他還活著!
她那時,還未結識他。
剛來給她賀禮的,乃是洪俊鎮守的弟弟。
台上人影攢動,賓客如雲,笑聲一片。
月神宮區域,依舊熱鬨非凡,到處都是各種絢爛的光。
如今,洪俊鎮守派遣弟弟前來賀禮,對辰月宴的主人餘窕來說,自然是排麵拉滿。
這裡是月神宮的區域,兩者就算遇到不可戰勝的敵人,逃跑也是無事的。
“這些並不重要。”錦璃搖頭。
“齊!原!!!”
錦璃聞言沒有言語,淡雅的月光落在她的身上,格外動人。
身著緗色縷金長裙,肩披淺黃輕紗,內襯藕荷色薄衣,腰束丹鳥玉帶,懸玲瓏玉汐,下裙條紋順延垂落,偶可見金絲織繡。
兩者隱藏身形,從繁華喧鬨的月辰宴離開。
這句話,似乎是在回應當初他對錦璃說的第二句話。
她在意的從來都不是這些。
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
終見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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