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波州。
馬車行駛走寬闊街道上。
年輕的男子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天下十三州,屬定波州最吏治清明,百姓安居樂業。”
池昌樂身形纖瘦,雙眼凹陷,長袍披在身上,好像衣架子一般。
齊原透過窗戶往外看,街道兩旁各種攤販叫賣者,雖是粗布麻衣,但麵黃肌瘦、瘦骨嶙峋者很少見。
若是脫去衣衫,僅憑體型判斷,池昌樂應該是最窮的那個。
“比起其他地方確實要好多了。”齊原發出評價。
不管是寧河縣、奉山郡還是爺山湖,看起來都不如此郡。
“定波州,又名柳州。”池昌樂意味深長說道。
這個柳,自然是柳姓的柳。
“當初,裁決之神留下的諸多政策,儘數被皇室推翻,唯有柳州才保留些許。”池昌樂感慨道,“不過,自從那鎮遠王坐鎮定波州以後,這樣的日子不知道會持續多久。”
他說著,眼中帶著憂慮神色。
“鎮遠王很強?”齊原問道。
池昌樂愣了下,沒想到還有人不知道鎮遠王的。
“天下七神,鎮遠王是其中之一。”池昌樂壓低聲音說道,“柳公也是七神之一。”
柳公,也就是定波州最強者,那位唯一的神級禦兵使。
“看來,這鎮遠王修煉很努力。”齊原給出自己的評價。
池昌樂笑了笑“你以後少提一些鎮遠王的名諱,在這定波州裡,到處都是鎮遠王的諜子,他們又名血手,凡是他們出現的地方,皆有血腥!”
“他們什麼實力?”齊原問道。
“四位督主皆為天級巔峰禦兵使,下麵的千戶皆為天級……”
“看來他們不夠努力。”
“齊兄弟,慎言,得罪了血手,就連官府都救不了你!”池昌樂急切說道。
“怕啥,我們本來就是行走的五十萬,還怕得罪血手?”齊原覺得池昌樂沒有自知之明。
都加入審判,和朝廷正麵剛了,還怕這?
池昌樂愣了下,覺得齊原說的有道理。
加入審判後,被朝廷官府發現可以直接斬立決,還怕得罪血手這個鎮遠王的狗腿子?
“你說的有道理。”池昌樂認真點頭。
馬車穿梭在街道中,行駛的速度很慢。
叫賣聲不斷。
“冰糖葫蘆……”
“炊餅炊餅……”
“金西梅……新鮮的金西梅……”
齊原的目光停駐了下,看著那過分鮮豔的水果。
“這是什麼?”
池昌樂眼中露出笑容“這是哈兒果,你是外地人,應該第一次見吧!”
“為什麼叫哈兒果?”
“不知道,反正它又叫哈兒果。”
齊原目光幽深。
哈兒才買的哈兒果嗎?
果然,這個世界受他的影響很深。
連哈兒果都有。
他曾給無聲之聲講過哈兒果的故事。
……
在審判的據點安頓下來,齊原的生活進入了一段平靜期。
雖平靜,但事很多。
一方麵,他要努力提升器師的境界,爭取早日達到神級器師的層次。
不過太難了,即便有瞎眼器師的天賦在,他的進度也很緩慢。
另一方麵,他也在為扮演神臨做準備,緩慢尋找神臨的信徒。
最後一方麵,就是他在等待審判的消息,尋找詭靈和作惡之人,然後匡扶正義。
“齊兄弟,來活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粗壯的聲音。
齊原眼中閃過一陣喜色。
終於有事乾了。
“王埪,你直接進來,門沒有鎖。”
屋子外,穿著短打、肌膚黝黑,身上流著汗水的矮小精瘦男子聞了聞身上的汗味,有些猶豫,不過他還是推門而進。
“剛剛去碼頭卸了一些貨,身上都是臭汗。”王埪尷尬摸了摸自己的寸頭,他站在屋子裡,沒有坐下,可能是害怕自己弄臟了椅子。
“累了一天,坐。”齊原給王埪倒水。
王埪見狀,才坐了下來,不過僅僅做了半拉屁股。
王埪也是審判的一員。
他的經曆也算得上小不平凡。
他出身於力工家庭,專門在碼頭卸貨。
老虎的兒子還是老虎;力工的兒子還是力工。
百年前,他的祖爺爺也是一位力工,但不是一般的力工。
在神臨時代,羅刹國有許多看起來稀奇古怪又特殊的規定。
其中一條規定就是人人平等、職業無貴賤之分。
就算做力工,隻要做的好,依舊享受“權利”有著各種“話語權”,位比公卿。
除了力工、倒夜香、織女等等,也等同。
王埪的祖爺爺,就是一位位比公卿的力工。
真乾活的那種。
雖然說這些人“素質”不一,經常提意見可能會使治理混亂不堪。
但好在有智能ai一般的神臨存在,羅刹國也沒出任何亂子,甚至算得上“公平”“公正”一詞。
至少,凡是神臨所見,陰暗皆掃蕩一空。
就連青樓女劍斬三皇子這樣的事情也能廣為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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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神臨隕落以後,神臨時代的種種條例皆被廢除。
按照皇室說法,王埪的祖爺爺,僅僅是一位力工,做的貢獻也僅僅是搬貨,哪裡有滿朝公卿做的貢獻大,所以說,這種權利被廢除。
“我今天在碼頭卸貨,得到一條消息,血雲匪……要對趙家的商隊動手!”王埪喝了一口水,大口咽了下去。
在十年前,定波州突然出現了一群土匪,被稱為血雲匪。
他們燒殺擄掠,無惡不作。
柳家派兵剿滅了一次,結果又迅速死灰複燃。
朝廷以柳家掃匪不利的緣故,派遣鎮遠王前來定波州坐鎮。
這幾年來,血雲匪的勢力是越來越大,鎮遠王也由於“剿匪”,算是在定波州紮根了。
“這消息靠譜不?”齊原好奇問道。
“絕對靠譜!”王埪點頭,“血雲匪中,有我們審判的兄弟!其他人不相信,但審判的兄弟都是值得信任的!”
“所以這次我們過去把血雲匪給殺了?”齊原問道。
“由審判者出手,你我……去見一見世麵。”王埪說道,“柳姐說你這人太過於善良,連螞蟻都不敢殺,得讓你去見一見世麵。”
王埪說著,露出一口的大黃牙。
他所指的柳姐,自然是柳初冬。
柳姐說過,這個齊原太過於心善,連魚都不敢殺。
如今,得讓他見見血,了解一些這世道的險惡。
“對了,這次行動,柳姐也在。”王埪繼續補充道。
“行,我就去湊湊熱鬨。”齊原伸了伸懶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