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兒意思，不愧是沐家的後人……我們還會見麵的。”
緊跟著，彆墅門外就沒了動靜。
林凡眉頭緊鎖。
他並未在門外那人身上察覺到半點殺氣。
可對方是誰，出現在這裡的目的又是什麼？
暫時拋開這些思緒，林凡走到二樓書房門口。
讓林凡意外的是，剛才的動靜，似乎沒有嚇到黎聰。
他正拿著一支圓珠筆，在一張a4紙上畫畫，顯得極為專注。
哪怕林凡走進房間，黎聰也沒停下動作。
然而隻是看了一眼，林凡就目光一凜。
因為紙上已經勾勒出很多流暢的線條，隱約能看出畫的是重重山嶺。
這絕不是隻有四五歲智力的黎聰能畫出來的。
熊濤已經讓人把兩名殺手的屍體搬走，站在書房門口剛要說話，就被林凡用眼神止住。
時間一點點過去。
莊園裡再次恢複了平靜。
林凡就這麼站在黎聰身邊，看著他一點點將整張a4紙畫滿。
此時紙上呈現的，已經是一幅栩栩如生的畫麵。
那高低錯落的群山，好似真的出現在了林凡眼前。
黎聰終於停筆，將a4紙遞到林凡麵前，然後用手揉了揉自己的肚子，示意自己要吃東西。
林凡接過a4紙，吩咐熊濤去拿些食物過來，然後緊皺著眉頭看向黎聰
“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
黎聰點點頭，東拉西扯，說了很多雜七雜八的事情。
林凡卻是越發疑惑。
因為從這些隻言片語當中，他推測這些都是黎聰癡傻之前的記憶。
熊濤此時拿了很多餅乾、零食之內的東西走進書房。
看著黎聰狼吞虎咽，林凡點了根煙夾在指尖，再次陷入沉思當中。
他去南郊城中村找黎叔的時候，聽到了第一個刺客和黎叔的對話，提到了‘另一幅畫’這樣的字眼。
再聯係先前給黎聰治病的時候，林凡發現他的癡傻不是因為一場高燒，而是被人用真氣鎮傷……
一個讓林凡不願相信的可能在腦海中浮現。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林凡用眼神示意熊濤拿走黎聰麵前的食物。
黎聰愣了愣，臉上閃過一抹疑惑，然後又拿過一張乾淨的a4紙，開始在上麵畫了起來。
畫完之後，他把a4紙遞給林凡，又指了指熊濤手裡那些食物。
林凡歎了口氣，示意熊濤把食物還給黎聰，然後走出了彆墅。
點燃一根香煙之後，林凡沒有像往常那樣隻是夾在指尖，而是重重吸了一口。
一幅畫麵，在林凡腦海中揮之不去。
畫麵中，隻有幾歲的黎聰哭泣著，用筆臨摹一幅古畫，一次又一次重複，畫好了才能從黎叔那裡得到食物。
沒有成千上萬次的臨摹，這幅畫絕不可能印在黎聰腦海深處，以至於這麼多年過去，他依舊能夠流暢無阻地畫出來。
更讓林凡難受的是，他基本可以確定，是黎叔親手用真氣震傷了黎聰頭部穴位，導致其變得癡傻，這樣的目的，就是為了讓人猜不到古畫就在黎聰腦子裡。
而這些，本不該黎叔一家來承受，是沐家連累了他。
這份虧欠，也永遠沒有彌補的機會。
夜色中，林凡走進莊園一側的鬆樹林，在黎叔夫婦的墳前站了很久。
接近黎明時分，林凡點燃三根香煙插在墳前，沉聲道
“黎叔，俞嬸，我會照顧好黎聰，這是我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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