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inf/b為首的年輕男人,白麵長臉,身形瘦弱,遠處看過去跟細猴一樣。
莊稼人都是風裡雨裡,不分冬夏在地裡背朝黃土麵朝天,沒幾個不曬得黢黑。
男人生得白,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要麼是懶惰不下地乾活的懶漢,要麼是家裡沒田耕種,成日裡想著打秋風的幫閒。
巧的是,這兩點,來的人都撞上了。
祥雲記得門口叉腰說話的男人,正是那日跟在丁茂山身後,將曹家二郎打得鼻青臉腫的村裡混混。
她衝幾人吐了口唾沫,表示討厭,可惜年紀太小,嘴巴兜不住,全噴在圍兜上了。
外人一看都以為她在對著來人流哈喇子,祥雲頭埋進阿爹脖間,丟死人了。
林老三隻以為閨女被嚇到了,望向來人的目光逐漸陰沉。
幾人明顯來者不善,曹家嫂子也不是吃素的,腰一叉擋在眾人麵前。
“胡二,青天白日的,各家長輩都在,你們想乾什麼?”
“乾什麼?來吃飯啊!咱哥幾個都是跟曹大村長一起長大的,現在他當官了,兄弟們當然要來給他慶賀慶賀。”
胡二笑了笑,伸長脖子往飯桌上瞅,找了空位招呼人坐下,呼啦啦占了一張桌子還不夠,將原本的客人都擠到一邊。
被搶了位置的村民敢怒不敢言,一是不想在曹家的好日子鬨得太難看,二是這群人是村裡一霸,張狂野蠻慣了,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他們睚眥必報的德行才是村裡人忌憚的。
正所謂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不知什麼時候開始,這些無父無母,或是被家族厭棄的混賬東西,臭味相投,湊到一起了。
村裡人不敢翻臉,不代表曹家人沒辦法,果然,曹阿遙眼疾手快,先一步撤了桌上的菜品,重新找了塊地方,招呼村民們入座。
被下了麵子的胡二等人,氣得不輕,看著彆桌上的大肉、饅頭,眼睛都直了,直接上手搶……
其中一個不長眼的身子都快壓在裕叔身上,隻聽裕叔“哎哎哎”三聲,筷子被擠掉在地上,手上的饅頭也撞落在地,翻滾幾下後沾上泥土,又不知道被誰踩了一腳。
桌子撐不住這麼多人的重量,往旁邊一歪,“嘩啦啦”數聲後,一桌子沒動幾口的飯菜全部砸進泥地裡,湯菜散了滿地,……
裕叔盯著滿地被浪費的糧食,怒目圓瞪,氣得白胡子直顫抖,“啪”的一聲,一巴掌扇在離得最近的鬨事青年臉上。
一下還不夠,又衝著另外幾個也來了一下,其中就有呆住的胡二。
不僅曹家人,就是來搗亂的胡二等人都驚住了。
院中看戲的村人停下動作,猛地咽咽口水,嚼完嘴裡最後一口,都不敢再有動作。
有人小聲交頭接耳“胡二他們要倒黴了,裕叔最看不得人浪費糧食。”
坐在主位上的裕叔看著村裡上不了台麵的一幫青年,恨鐵不成鋼地橫眼看他們,手指恨不得戳到胡二臉上。
“胡二,你爹在世時,沒告訴你那年蓮花村鬨饑荒,你家死了多少人嗎?”
胡二猛的被點名,也有些後怕,老一輩的事,他知道的不多,但看裕叔的表情也知道,事情不會小。
他含糊道“我當年那麼小,怎麼可能知道。”
裕叔視線在院中人身上掃過,落在林老三懷中的小娃身上,指著祥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