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莊田,各家勳貴難得的站在一起,打算共同應付這次文官集團的挑釁。
魏廣德請幾家人,主要就是把先前的打算給他們說明下,讓各家心裡有數,彆旨意下來後又埋怨什麼。
手裡這份隆慶皇帝的禦筆親批,魏廣德散衙後就打算帶回府裡,到時候讓他們看看,明白這是皇帝的心思。
本來按規矩,奏疏、批文一類的文件是不能帶出內閣的,不過這也隻是製度,應付的辦法其實有很多,比如當初陳以勤就曾把不能外傳的文檔直接抄錄一份帶出,給他們看。
不過這次情況特殊,魏廣德要直接拿走原件。
其實,這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內閣中書舍人雖然會收攏值房裡的奏疏,並按照送入內閣時候的登記進行清點,可魏廣德手裡這份不是走正規程序來的,而是陳矩直接送來的。
沒有登記,也就意味著內閣中書根本不知道這份奏疏已經返回內閣。
拿走,也就拿走了,沒人會尋找追查奏疏下落。
當晚魏府的酒席辦的很隆重,畢竟來的都是京城裡幾家台麵上的人物。
定國公徐文璧親自來了,成國公朱希忠和英國公張溶都是派出家中世子,也就是朱時泰和張元功過來。
魏廣德和朱時泰認識比較早,那是陸炳死後,魏廣德在陸府的時候見過。
因為成國公家和陸炳家有姻親關係,陸炳的大女兒就是嫁給嫡長子朱時泰為妻,所以那段時間朱時泰也常在陸府照應。
至於其他幾家侯爺,魏廣德也是殷勤招待入席。
其實倒不是朱希忠和張溶不給麵子不想來,而是知道徐文璧要到場,要是他們三個國公都到一起,消息傳出去不好。
彆看錦衣衛是朱希孝在掌管,可京城裡不止有錦衣衛,還有東廠。
為了避免引起皇家的誤會,兩人隻能推脫不來。
事情進展也很順利,魏廣德把情況一說,各家知道是皇帝的心意,自然也不敢再提什麼條件。
他們都是世勳,爵位是一代代傳下去的,什麼也不會變。
勳戚那邊,雖然看著前三代貌似得到的比他們多,可不斷降等下來,最後還是不如他們,之前的不忿自然也緩解不少。
魏廣德把情況說清楚了,也不怕他們有什麼不滿。
現在的情況是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皇帝的意誌,誰敢反對?
不過在第二天上值後不久,魏廣德還沒來得及聯係都察院,本來打算找王廷和屯田禦史說說此事,陳矩的小紙條就先送過來了。
魏廣德看到紙條就眉頭一皺,此事不好處理啊。
事情是昨日晚些時候宮裡發生的大事兒,已經被處罰、冷落的李芳,因為宮中大殿修整和明年鼇山燈會的籌備,和騰祥又起衝突,跑到隆慶皇帝麵前告狀,說騰祥利用修整宮殿的機會大肆貪墨。
宮殿修整,在內廷每年幾乎都要做,而鼇山燈會,更是早早就開始準備,可不是臨近年底的時候才找能工巧匠設計、製作。
修整宮殿就不說了,光是鼇山燈會,現在一次的成本就高達三十萬兩銀子,而其中到底有多少是被用在宮燈上的,對於外廷來說就不得而知。
魏廣德能查到的,就是明初鼇山燈會需用銀十萬兩,之後逐年提高,到嘉靖初期時,一次耗銀已經超過二十萬兩。(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