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夜之中。一匹黑色的駿馬疾馳在黑夜之中,事後不遠處跟著一群身著黑衣,頭戴帷帽,全身上下都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黑衣人。大雨傾盆而下,馬在黑夜之中,也是跌跌撞撞。馬背上的人匍匐在馬的身上,他的衣裳已經破了,背上一個血窟窿,正在汩汩地往外頭流血,混著雨水,血水滴滴落落,男子麵色慘白,強撐著最後一口氣,又大力夾了下馬腹。馬兒吃痛,揚起四蹄狂奔出去,進入了逼仄的密林之中。男子的衣裳被樹枝刮破,臉上,身上的皮膚也被樹枝劃出了血條。他跑得飛快,身後追著的人也同樣跑得飛快。進了密林之中,夜,更是黑得伸手不見五指。馬兒在前頭狂奔,身後跟著的人繼續往前。無人發現,其實前頭的馬,隻有一件黑色的披風綁在馬身上,像是人匍匐在馬背上的樣子。真正的人,則早在馬兒進入密林之後,行到周圍有茂密的灌木叢時,就往地上一滾,順勢滾進了灌木叢中。天黑、雨大、風疾。人的五感在此刻發揮不了什麼用處,既沒有看見,更沒有聽見。追逐還在繼續,隻是,有一個人,捂著胸口,朝相反的方向走出了密林。哪怕風雨再大,力氣快要消耗殆儘,男子也是拚命地往前狂奔。男子也不知道自己走了有多久,他沿著京都的方向,在官道上不遠不近地走著。聽到人聲馬蹄聲,他就躲起來,整個人披頭散發,泥濘不堪,跟街頭行乞的乞丐沒有任何的分彆。他遙遙看著京都的方向,一步一步,堅定地往前走。裴珩看著收到的消息,麵上肉眼可見的驚慌。“扶鬆不見了,我要去找他。”裴珩沒有瞞著許婉寧。許婉寧擔憂地問:“他去哪裡了怎麼會不見呢”裴珩搖搖頭:“我讓他去查一件事情,應該已經查到了。等我找到他,就能知道。”“那你去吧,萬事注意安全。”“好,小心你的手,什麼活都彆乾。”裴珩臨走,還不忘叮囑。收拾好東西,裴珩帶著一隊人就悄無聲息地,趁著城門還沒有關閉,出了城。他走得突然,也走得悄無聲息,無人知曉。此刻的鎮國公府,元氏揉著鐘氏的太陽穴,邊按壓著邊哀求著。“娘啊,你就幫我這一次吧,我都已經答應宣平王妃了。等事情成功了,宣平王妃和沈家都要感激我們呢,有宣王和沈家做咱們的靠山。而且,沈青雨嫁給裴珩,以後她也能幫我們看著裴珩,一舉兩得,是不是”元氏哀求道。鐘氏歎了一口氣:“這樣的事情你也答應,你可真是糊塗。要是裴珩不來怎麼辦”“不會的,許婉寧母子一來,裴珩一定會來的。隻要他們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晃悠,我們就一定能找到機會的!”“罷了罷了。就這麼著吧。事情能不能成,你也彆把鎮國公府拖下水。”“娘你就放心吧。”第二日,元氏就派人送了口信到離園。信上頭說,鐘氏生了重病,思念孫子和孫媳婦,想要看看裴珩許婉寧和裴長安。其實說白了,就是讓他們回去侍疾的。裴珩出遠門了。那就隻有許婉寧和裴長安。顏氏一口回絕:“不去。”隻是……第二日,鎮國公府的人又上門了。“大公子夫人,老夫人生病了,一直念叨著想要看看您。”來人站在離園的門口,直接衝裡頭嚷嚷:“老夫人生病了,想要看看大孫子和大孫媳婦,這也是人之常情吧。”離園周圍本就是繁華之地,他這一嚷嚷,周圍的人都聽到了。雖然裴珩已經不是鎮國公府的子孫,但是血脈還是在地,老人家病重,想要看孫子孫媳婦重孫子,哪怕是天塌下去了,也要回去。不然就是不忠不孝,枉為人子人孫。顏氏氣得臉都綠了。“他們這是想要逼你去呐!”顏氏氣得想吐血:“他們到底想要乾什麼不去,不去,就是不去!”顏氏對鎮國公府,畏懼尤甚。光是想想自己這些年在鎮國公府那個小院子裡受到的毒害,就覺得心都是涼的。她視為姐妹一般的忠仆英嬤嬤,竟然也是鐘氏元氏的人。這個國公府,還有可以信任的人嘛!鐘氏讓阿寧回去,又是打的什麼心思。許婉寧知道顏氏是心疼自己,她道:“今日若是拒了,明日,鎮國公府還會派人來說的。明日的話,怕是沒有這麼好聽了。”“鎮國公府是龍潭虎穴,阿珩離開之前,曾讓我好好照顧你,怎能他一走,我就眼睜睜地看著你和安哥兒羊入虎口。”許婉寧笑笑:“鐘氏突然患病,要我去侍疾,應該是有原因的。可外人不會這麼看,若是我不去的話,眾人隻會說阿珩不忠不孝不義,我不能讓旁人汙蔑阿珩一星半點。這個龍潭虎穴,我一定要去的。再說了,是羊入虎口,還是狼入羊群,猶未可知呢!”外頭的人還在等著許婉寧回話。看到許婉寧出來,來傳話的人一副悲痛的模樣:“我家老夫人如今已經臥床不起了,還請大公子和大公子夫人,回去看看老夫人吧。大公子,您可是孝子賢孫啊,雖然已不是鎮國公府的人,可這打斷骨頭連著筋呐,您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老夫人心願難成啊!”許婉寧的說:“大公子出去公乾了,並不知道祖母生病的事情,你這樣見人就喊,是想讓全天下的人都說大公子不孝嗎”怪不得裴珩不出麵啊,原來是出去了。這讓那個傳話的胡亂編排裴珩的下人,頓時啞口無言。他確實是聽夫人的話編排大公子不孝,可是不能說出口啊!無儘的昏迷過後,時宇猛地從床上起身。........007...23.(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