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滿跪在床邊,手緊緊握著床上女人枯瘦的手:“娘,娘,你再堅持堅持,很快藥就可以到了,你彆拋下我,我就隻剩下你了……”語音哽咽到快要說不出話。
床上的女人緊閉著雙眼,三十多歲的年紀就已經枯瘦如柴,眼下有著深深的凹陷,嘴唇烏紫,聽到兒子的話掙紮著想要睜開雙眼,但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也隻是眼皮顫了顫,眼角流下一顆淚來。
葉滿見狀流著淚給她擦拭眼角的淚,望向窗外,心中不停的祈禱林扶風快些回來。
本來他與林扶風約的是十五天以內,但現在他娘的病前兩天毫無征兆的惡化,他想儘了辦法,卻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娘的生命漸漸流逝。
此時屋外烏雲遮日,不一會便陰雨連綿,狂風大作,樹枝被吹得沙沙作響。
林扶風已經在大浮山外圍,還差一點就能出大浮山了,但偏偏天公不作美,忽然就下起了雨,地麵濕滑,還伴有狂風,林扶風不僅要注意腳下的路,還要小心周邊亂舞的樹枝。
忽然一陣狂風襲來。
“哎喲!”林扶風隻專心下坡了,一個不慎被長滿密刺的荊棘打到肩膀,衣服被撕爛,原本玉白的肩膀被刮破,露出點點血跡。
“嘶~”林扶風皺眉捂著肩膀,長在大浮山裡的東西果然沒有一個能小瞧的,這荊棘看著不起眼,打在人身上卻是有著加倍痛楚的效果,傷口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撒了一把辣椒麵在身上。
林扶風看著眼前的荊棘,認不出來這是什麼東西,但這荊棘好像隻能致痛,除此之外隻是個無品階的雜草。
本著就算無用也絕不放過的觀念,林扶風貫徹雁過不留痕的執行準則,把手腕上的滿滿喚醒,讓她下去收集一些這種荊棘藤條,萬一有用呢。
滿滿得令,利索的爬下林扶風的手腕,變出本體,從荊棘根部薅了一大把的荊棘。
林扶風將其收在儲物袋裡後,剛要準備繼續趕路。
安安蹲在林扶風肩膀上看著林扶風手臂上的傷口一直沒愈合,還在往外滲血,再看看她忍痛的神色,開口道:“安安,要不我們先找個地方歇息會吧,現在還下著大雨,地麵濕滑,本來也不好走,而且你手臂上的傷還在往外流血,離約定好的給祥源草的時間不是還有三天嗎,時間趕得上。“
林扶風看著陰沉的天色和一直淅淅瀝瀝下個不停的雨,有些糾結。
但最終還是拒絕了:“安安,祥源草是給人救命用的,這種事情宜早不宜遲,萬一有什麼變數,那就後悔莫及了,我手臂上的傷口不要緊,隻是劃破了層皮而已,等到了困仙鎮再處理不遲。”
安安還是有些擔心,看著林扶風堅定的神色,最後還是沒有說什麼:“好吧。”
天色漸漸深沉,從一開始的被烏雲遮蓋的黑,到現在沒了一絲亮光,不見皓月,寂靜的夜裡也顯出莫名的傷感來。
等林扶風到葉家的時候,天光已經熹微,遠方的天空泛出魚肚白,
林扶風走到熟悉的小巷子,這裡已經沒有一絲打鬥的痕跡,連血腥味也消失的無影無蹤。她直接掀開門口的隔板,側身鑽了進去。
葉滿枯坐在他娘身邊已經熬了一宿,瘦骨嶙峋的臉上眼圈濃重,下巴也冒出一絲胡茬。
看到林扶風趕回來,瞬間跑出去,連被門檻絆了一跤都毫不在意,原本黯淡無光的眼裡此時爆發出強烈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