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慮?無需考慮了……我與姑娘萍水相逢,談不上什麼交情,犯不著冒著滅族大罪,幫助我這外人。”鄭淵自嘲一笑:“龍某還是留在皇都,給炎皇做個乘龍快婿來的實在!”
“夫子恕罪,此事事關重大,小妹不敢擅自做主,若要萬無一失,還需與李師商量,否則……”千流蘭內心生出愧疚,朝著鄭淵一禮。
“罷了,罷了!”鄭淵將杯中之酒一飲而儘,隨後站起身,若無其事地笑道:“姑娘不必勉強,也無需多想,所謂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這一點不單是龍某,姑娘也是一樣。”
“勞夫子體諒,小妹乃千流族人,不得不顧忌家族利益。”千流蘭眼眶通紅,咬著嘴唇承諾道:“煩請等待幾日,容小妹想出一個萬全之策,再助夫子脫困!”
“不必勞心了!”
鄭淵深吸了口氣,朝外麵看了看天色,笑道:“時候也不早了,我們得快點去明蘭書院了。”
“夫子……”千流蘭神色恍惚,還沉浸在剛才的話題之中。
“彆想太多,我們走吧!”
鄭淵露出一個和煦的笑容,主動上前拉著千流蘭的手向外走去,似乎對剛才的事,一點介懷都沒。
千流蘭在經曆短暫的發愣後,也是收斂心神,快步跟著鄭淵走去。
…
明蘭書院位於皇都東側區域的一處極為寬闊的街道上。
此地極為繁華,即便是尋常時間也是人來人往,更彆說這個舉辦文會的節骨眼上。
無數達官貴人、青年才俊皆是雲集在此,將這條街道堵得水泄不通。
不過還是有一條專門的通道,給那些身份特殊之人留著。
鄭淵與千流蘭走入明蘭書院時,裡麵已經坐滿了各地學子儒生,而在書院的二層三層位置,則是提前來了不少公子小姐。
這些人裡麵有不少人都是之前和鄭淵‘相親’過的女子。
當見到鄭淵後,她們偷偷的打開一絲窗縫,不著痕跡地打著招呼。
而鄭淵也是心有所感,眼神掃過樓上的雅間,用極為曖昧的語氣,一一傳音問候。
“太傅孫女,兵部尚書之女,相國長女,公主姳媤、姳婕……甚至姳蘿都來了!”
當察覺到雅間裡的那些人後,鄭淵不禁有些詫異。
這裡麵其實並不是所有人都喜歡這些文縐縐的東西,八成也是看他當了評判,才過來湊熱鬨的。
甚至,鄭淵還感覺到有不少朝中大臣,也躲在暗處觀察著他。
比如相國司馬儆、太傅獨孤業、各部尚書以及諸多皇子……
這陣仗,怕是除了炎皇沒有親臨,該來的都已經來了。
“正合我意!”鄭淵淡淡一笑。
在千流蘭的帶領下,鄭淵坐上了一處較為矚目的位置上。
放眼整個大堂,這處位置隻有兩個。
在他旁邊坐著的,是一位在皇宮內有過一麵之緣的長須老者。
“見過龍夫子!”
長須老者撫須慈祥一笑:“老夫名叫千流文闕,是明蘭書院的院長,也是千流蘭的爺爺。”
“哦,原來是千流前輩,久仰大名!”鄭淵略有詫異,連忙躬身一禮。
若說大炎文壇還有誰是可敬之人,李賢書算一個,而麵前的千流文闕,更在李賢書之前!
“今日文會的評判,隻有你我二人,還望夫子看在老夫的顏麵上,多給下麵這些學生一些指點!”千流文闕低聲道。
他擠眉弄眼,仿佛一個老頑童般,沒有絲毫架子。
“一定一定!”鄭淵也是笑臉相迎,點頭應承。
千流蘭站在二人身後,眼中不禁流露出些許的恍惚。
現場紛雜一片,吵鬨非凡。
書院之外還有不少人陸續走進,很快就將百丈餘大的書院大堂擠得滿滿當當。
而那些沒法進入書院的人,則是趴在外部的圍牆之上,伸長脖子向裡探去。
二樓雅室的一處隔間,幾位身穿便服的中年男子相互飲酒,看著樓下評判席上的白衣少年,彼此有說有笑。
“我等且看看,這位夫子是否真的如傳聞中那般才華橫溢!”一名長須白臉男子指著下方笑道。
“那日在皇宮,此子當著滿朝文武的麵,與陛下指點江山,雖說其言論倒也有幾分道理,但著實沒有規矩!”另一個白甲粗漢喝著酒,重重一哼,顯得極不服氣。
“若此子心中有半點私心,看我等出麵,眾言駁斥於他!”桌子的另一側,某位麵容方正的大漢嘿嘿一笑。
“諸位可彆小看他……聽說那日在天華文會,這家夥舌戰群儒,說的眾多少年大儒啞口無言,若無十足把握,可不要出麵自討苦吃!”長須白臉男子搖頭道。
“隻是聽說而已,怕是李賢書這腐儒為掩飾自己無能,特意誇大其詞罷了!”麵容方正的大漢呸了一聲,不屑道。(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