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彆啊,我們潘家可沒有你這麼醜的兒子。”
“是是是,末將願做大人的看門狗。”
“嗯,那倒也不至於,哎呀,曹將軍,地上多燙啊,快些起來,看座沏茶。”
“多謝大人。”曹武躬著身子,撅在座上,始終不敢坐穩。
“沒事,朋友嘛,互相幫助。說起來,本官還有一事要將軍幫忙啊。”
“大人隻管吩咐。”
“那個大將軍苟曦是不是曾經來信,命你刺殺過王爺。”
“沒有啊,天地良心,末將根本就不認識苟大將軍。”曹武立刻又跪下磕頭。
“哎,不識相了不是?這個戰敗的黑鍋,你扛不住,我也扛不住。”
“大人請指教。”
“但如果是苟曦隻顧私人恩怨,與劉賊互通,導致了我軍機密泄露,那麼自然也就不能怪將軍了,你說是不是哪?”
“有理,大人說得在理,實不相瞞,苟曦確實是讓末將刺殺王爺,但末將豈是那種賣主求榮之輩,然後苟曦就聯係上了我的副將彭默,就是這彭默接受了苟曦的指令,開關獻城,投降劉賊,才導致我軍大敗。究其根本,都是苟曦攜寇自重,想讓王師敗北,這樣顯得他更加的重要,從而掠取更多的權威。”
“嗯,不錯,這樣說來,事情不能怪曹將軍,誰又能知道這個苟賊藏的這麼深哪?”
太尉府。
王敦從門外進來,看到祖逖還在給王衍、王玄上軍事課。
“聽說了嗎?曹武的判決下來了,職降一品,罰俸三年,留京查看。”
“嗯,我看過了。”王衍點點頭,“這個曹將軍風評不錯,打仗嘛,哪有隻贏不輸的,總不能一輸了,就要砍將軍的頭,那樣誰還肯為國出力?”
“父親,孩兒有句話,不知道該不該問。”
“這裡都不是外人,士稚也是你新拜的師父,以後洛陽如果守不住了,阿玄就拜托士稚了。”
祖逖這些日在太尉府做王玄的教習,也學會了一些人情世故,自然也是客氣了一番。
得到了首肯之後的王玄,就問,“按照之前的指令,曹武將軍這一路的任務就是防禦太陽城,並沒有出擊的任務,那麼這個彭默是怎麼在城內怯戰,然後衝散軍陣的。”
祖逖看了王衍一眼,詢問這裡話事人的態度,王衍點了點頭。
“曹武撒了謊,我去看過彭默的傷勢,右腿摔傷一處,後背多處中箭,但隻有一處,穿心而過,其餘的有的連血都沒紮出來,箭頭還有半個露在外麵,一眼就看出來,是死後被插在上麵的。可以肯定的是,彭默是為曹武擋箭而死,是冤枉的。”
“哦?既然師父知道的這麼細致,想來父親也是知曉的。那為何父親不為彭將軍鳴冤?讓一個戰死沙場的將軍還有背上汙名?”王玄畢竟還是熱血青年,還沒有被那麼多的世故困住。
“處仲,你來說。”
“阿玄,這就是官場。黑的白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誰更有價值。曹武還活著,還能領兵作戰,現在洛陽城岌岌可危,正是需要將軍的時候。”
“那正義哪?公平哪?法度哪?”
“這些,首先要活著。大兄,剛剛送上來的奏報,荊襄的季倫和平子,以屬地民亂四起為由,拒絕了北上宜陽。”王敦隨口一說,但刻意避開了苟曦和司馬越的爭鬥。又把話題轉移到了更加關鍵的戰場上。
“這個平子,這個季倫,倆酒鬼湊一起了,能有什麼好事,每日裡還不是醉生夢死?”
“倒是南陽王一反常態,命部下淳於定出兵宜陽了,算是今天為數不多的好消息。”
曹武將軍府。
“來兄弟們,喝。為了死難的兄弟們,也為了記下今日的仇恨。”曹武光著膀子,和那些殘兵喝在一起,碗和碗撞在一起的聲音,仿佛讓他們回到了那個可怕的日子。“將軍,你的計策實在是高明,現在兄弟們的命……將……軍,你……”回話的人,吹捧的馬屁還沒有說完,就倒下了。
然後是其他的殘兵也都帶著不甘倒下,整個院子裡,隻剩下了曹武和幾名心腹。
“沒辦法啊,兄弟們,你們知道的太多,你們不是口口聲聲說想念彭默嗎?那本將軍就送你們去見他。”說著,碗中的酒傾瀉而下,在地上撞出一串水花。
“將軍,事情都辦妥了,沒人發現,他們這些人現在都上了前去攔截劉聰的宋醜將軍的名冊。”心腹很快的通報著,“這下萬無一失了。”
“不夠,還不夠。”
“將軍,死人是不會翻供的。”
“但……”曹武抽出腰間寶劍,反身刺了心腹一個透心涼,“活人就會,我從不受人威脅。你下去見了這些兄弟們,給我說聲對不起,一將功成萬骨枯,我也沒辦法。”
曹武處理完了這些證人,又帶著禮物去拜訪了洛陽城中的大官小令,主打的就是一個禮多人不怪。
曹武的禮數周到,以至於連深在皇宮的司馬熾,都以為他是一個忠臣良將,又偷偷發了詔書,命他鏟除權臣司馬越。
曹武哪,二話沒說,就把這封可能是司馬熾在廁所裡寫的密詔,上交給了潘滔,順便還附上了一份和他聯係此事的名單。
潘滔如獲至寶的開始殺人抄家,豐富自己的後院和後宮,這一殺又不知道有多少官員因為沒錢打點,或者說錢太多,打點也沒用,被當成了苟曦同黨,直接就處死了。
此時,遠在荊襄的兩個酒悶子又在襄陽開起了宴會。
王澄問道,“季倫兄,你為什麼勸我也不要入京勤王,太尉可是我親哥。”
山簡一臉醉意的說,“夷甫兄為王家設了三窟,青州已被拔,現在是苟曦的地盤,淮南世弘戰死壺關,江東嘛,倒是一個將來的好去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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