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官、發財、死老婆,中年成功男士的三大喜事,讓漢皇劉聰一下子都湊齊了。
升官——他本來是晉廷口中的賊胡,如今佩傳國六璽,封晉皇司馬熾為會稽公,連晉皇都對自己俯首稱臣,那這官當多大是大啊?
發財——劉聰以前就知道洛陽長安很有錢,但萬萬想不到這麼有錢,這還不算劉曜王彌中飽私囊的那些,單是給自己上供回來的那些,幾乎要把平陽城塞滿了,再建一座平陽城都富富有餘。
死老婆——他的女人很多,有一部分是繼承自他的父親劉淵和他的兄弟劉和,這些女人雖然各有姿色,美得各不相同,說到底不過是閒暇時的玩物而已,除了他的皇後呼延氏。
這個呼延氏不同,呼延本就是匈奴的大姓,大到什麼程度哪?劉淵的皇後也姓呼延,而且也不是外人,就是劉聰呼延皇後的姐姐。
也正是有這位呼延皇後的支持,他才能在劉淵的一眾兒子中脫穎而出,擔任大司馬的職位,掌握了兵權。
還是這位呼延皇後的縱橫捭闔,使得劉聰在殺死上一個漢帝劉和之後,能夠迅速的平衡內部利益,很短的時間裡就坐穩了最高權力。
正是因為有這位呼延皇後坐鎮,劉聰的獸性還多少收斂一些,最多也就是和劉淵的遺孀單氏這樣的美人偷偷的來往。
但如今,匈奴漢廷裡,唯一能讓劉聰敬畏幾分的人也死掉了。這可是讓壓抑了好久色心的劉聰一下子有了勁頭。
劉聰早就盯上了太保劉殷家的兩個女兒,一直礙於呼延皇後的威嚴,沒敢下手。
如今呼延皇後走了,劉聰第一時間就找到了既是兒子又是親兄弟的皇太弟劉乂,表達了他心中的想法,並且表示大家自己人,姐姐歸他,妹妹歸劉乂。
“皇兄,太保劉殷,與皇兄同姓,自古同姓不婚。晉德衰微,就是背棄了天下正道,不講祖宗的規矩,如今漢德昌盛,皇兄萬不可因為一二女子,壞了盛德。”
“行了,你呀,就是死腦筋。什麼名節啊,規矩啊?那些都是用來糊弄老百姓,讓他們乖乖聽話的,你卻拿它來糊弄朕?朕豈是律法規矩能約束得了。要不是你這個死腦筋,你母後單氏也不會羞愧自儘,你這是又來指責朕嗎?”
單氏因為在劉淵死後,和劉聰搞到了一起,這事在匈奴本來就是一個傳統,沒人當一回事。
可兒子劉乂心裡過不去,以前劉聰是兄長,現在成了繼父。一族的宗親總是在身後指指點點,甚至劉聰的兒子劉粲都直接說他劉乂這個皇太弟,就是靠單氏的床上功夫得來的。
為此,母子兩人數次爭吵,劉乂始終領悟不到,單氏是為了他的性命才忍辱偷生。一來二去,單氏滿腔的委屈無人訴說,最終自儘。
劉聰也因為這個事情,對劉乂有了疏遠,把更多的權力傾斜到了自己兒子劉粲那邊,畢竟乾兒子哪有親兒子好,何況劉乂還不樂意當這個乾兒子。
可讓劉聰頭疼的是,劉粲這個親兒子,打仗是非常猛,但腦子是真的蠢,南陽王司馬模都自己綁著自己去投降了,你殺了他乾什麼?
正常人都是要下去親自鬆綁,奉為上賓,讓關中的文武百姓都看到他的仁義,這樣不用打仗,就能平定關中。
按理來說不應該啊,他母親呼延氏那個氣場,那個智慧,她要是個男兒郎,說不定就沒自己什麼事情了。
劉聰一度懷疑,說不定是自己的呼延氏趁著自己不在家的時候,和什麼人私通,才生了這麼一個十級蠢貨。
估計呼延皇後也知道她這個兒子不是個當皇帝的材料,才向自己建議立劉乂為皇太弟,一可以團結更多的內部派係,二可以彰顯自己的胸懷。
但,劉乂同樣也有問題,太正直了,正直的不像造反出身的匈奴劉家,倒像是一個經學大儒一般,一說話就是那種非禮勿視的老夫子腔調,可是把他給煩死了。
這當皇帝是為了什麼?
不就是為了爽,為了沒什麼人和事能夠管得著自己嗎?
在劉乂這邊碰了一鼻子灰的劉聰,找到了腦子靈活的太傅劉景。
“太保劉殷,功勞甚大,朕想嘉獎他,納他的二女為妃,但礙於同姓,是不是有些不妥,愛卿幫朕想想辦法。”
劉景能乾到太傅這個位置自然是一點就透,立刻說,
“陛下,臣記得太保殷,是周朝劉國劉康公那一支的,和高祖不是一脈,而且古禮說的同姓不婚,說得是上古八姓,不是後來分封後的氏,陛下與太保同氏不同姓,不在古禮的約束之中。”
“嗯,太傅果然博學。就這麼辦吧,李卿,太傅說得,與禮是否相合?”
劉聰又問了在禮製上最有發言權的大鴻臚李弘。
那李弘能不明白劉聰什麼意思嘛。
“陛下,太傅所說甚是,當年一代大儒東萊人王基,和王沉還結為親家,就是因為同氏不同宗。”
“嗯,好,李卿有學問,以後就和他們這麼說,免得說朕壞了禮法。”劉聰就這樣納了太保劉殷的兩個女兒,又從這兩個姐妹口中得知了劉家其他姐妹也是國色,劉聰大筆一揮,又把劉家四女召進了宮中。
劉家六女不但寵冠後宮,而且劉聰外出打獵的時候,連政務都是由小黃門呈送給她們六人處理。
耿直的皇太弟又去找劉聰理論。
“陛下,晉廷自建國以來,盛行奢靡之風,才不過三十載,就人心儘失,我族本就是外族內附,若不行仁德,人心怎麼會真正的歸附。”
“哎,這是朕的一個計策。如果朕銳意進取,整天在校場操練兵馬,那晉陽的拓跋猗盧和劉琨,乃至幽州的王浚,就會團結一致,共同來對付漢國。但如果朕表現的就像那個傻子皇帝一樣,窮極奢侈,荒淫無度,他們就會放鬆警惕,自己先鬥起來。這個就是當年魏武帝緩兵滅二袁的計策。”
“陛下聖明,是臣弟無法仰望陛下的遠略。臣弟知道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