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份?怎麼說?”
“你看啊,先派人去搶一次,一份錢吧?然後隨便殺幾個人頭,送給荀組,是不是又一份?”
“啊,對啊,這不才兩份嗎?”
“賢弟,做買賣,腦子要活泛起來。不要忘了,你還是徐州刺史。”
“這不就是個空名嗎?琅琊王是兵沒給一個,錢沒給一文。”
“賢弟,你就說,徐州刺史是不是能去剿匪,能去解救人質?”
“我哪有……處弘兄是說,讓我的一隊人冒充流寇,先把劉蜀劫了,然後咱們再以官方身份出場贖人?讓劉蜀打下欠條,拿著欠條再敲詐他們一次?”
“哎,賢弟,是兩次。”
“怎麼又成了兩次呢?”
“你剛才不是還說嘛,昨天去了南塘。”
“啊,是啊,可我去南塘是搶錢。而且那裡的人好凶啊,折了十幾個兄弟才搶到一個月的口糧。”
“賢弟,你這個路子走歪了。徐州刺史怎麼能直接去搶呢?”
“怕什麼?我是要北伐掃平諸賊的,又不去江南。”
“不是說這個,你這麼累死累活的,是不是就掙了一份錢,有時候他們支援的快了,還會走空?”
“是啊,處弘兄,您是行家啊。教一教兄弟。”
“徐州刺史哎,咱得把這個身份利用起來,你到南塘,不能是搶劫,要是剿匪。剿匪是不是大戶們得出銀子?”
“剿匪?哪有匪,不都是我們自己人嘛?”
“怎麼沒有,劉蜀的使團不就是匪嗎?我們救了他們,他們不思報答,反而反出徐州,入南塘搶劫百姓,作為徐州刺史,是不是該為民除害?”
“這……這樣好嗎?逮住一隻羊猛薅啊?要是穿幫了哪?”
“嘿嘿,賢弟,你手下就沒有那些看起來不順眼的小頭目?”
“有啊,那個夏鐵,還有那個蔡豹,都不省心。”
“那不就行了嗎?這事,就讓他們去做,萬一失敗了,你就把他們也當匪剿了。這不比搶南塘保險的多?”
“哎呀,處弘兄,你真是我的貴人啊,有你在,我還愁沒錢花嗎?”
祖逖依照王含的計策行事,先把劉蜀劫了,又把他救出來,請到了刺史府。
說是刺史府,其實就是一個大一點的窩棚。
“哎呀,劉大人,你這一路受驚了,是下官照顧不周,居然讓你遇到了歹徒埋伏,劉大人是不是和什麼人結了梁子?”
“祖刺史,你這治下也太亂了,朝廷的使團也敢劫掠,就不怕天威降臨嗎?”“哎呀呀,劉大人這可是冤枉死我了,我這聽說了劉大人遇襲,趕緊變賣了家產,湊夠了銀兩,才將劉大人贖回來。”
“哦?贖回來?你不是派兵去打回來嗎?”
“劉大人又開玩笑了,我這個徐州刺史就是個光杆,連上我自己,帶這隻不下蛋的老母雞,一共倆,能打得過誰啊?你看我這刺史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茅房哪。”
“祖大人有這份心就是難得了,那些贖人的銀兩,我會寫信回家裡,給祖大人捎來的,不會讓祖大人破費。”
“多謝劉大人。”
“祖大人可知道,這夥山匪的老巢在哪裡?”
“這個……”
“怎麼很為難呐?難道我為祖大人剿滅此賊,祖大人還不高興了嗎?”
“倒不是,隻不過這個人,我怕劉大人你啊,惹不起。咱們還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就把這個虧給吃下去。”
“笑話,我麵對司空荀藩尚且不懼,還怕南邊這些蠻子不成?你且說來。”
“那下官就說了啊,劉大人聽說過周處除三害的故事嗎?”
“問這個乾什麼?你看本官像不學無術的人嘛?周處都死多少年了,說重點。”
“哎,好叻。這大英雄周處啊,在三吳一代名聲極好,三吳的百姓也紛紛投效到周府……”
“說重點啊,祖大人。”
“就快了,這周處有一個兒子,叫周玘,那也是一個大能人。”
“本官有耳聞,什麼三定江南周宣佩。”
“對對對,這周家哪,越聚人越多,這人多了,難免就有那麼一兩個壞種。”
“祖大人,你想說什麼?不妨直說。”
“劉大人,這夥山匪啊,其實就是周玘的前哨,他們在淮泗這一帶劫掠流民,流民沒了財物,隻能渡江給吳地的大戶當奴客。所以說,不是這些山匪惹不得,是三定江南的周宣佩不好惹。”
“豈有此理,居然欺負到我的頭上來了。祖大人,難道琅琊王就縱容他如此為非作歹嗎?”
“哎,琅琊王也有苦衷啊,湘州的杜弢,前些時候又反了,琅琊王要用兵平叛,自然少不了要照顧三吳大戶的情緒,畢竟他們可是錢袋子。”
“難道,就沒有辦法了嗎?”
“有,倒是有,不過這事有失大人的身份。”
“說,都被人騎到脖子上拉屎了,還管什麼身份不身份的。”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周玘不是豢養了山匪嘛,劉大人可以扮成,被我打敗的山匪,退回周家,然後到了他的府中再亮明身份,治他的罪。”
“這,能行嗎?周玘憑什麼相信我的人就是他豢養的那股山匪?”
“哎,這點小事,還能讓大人操心嗎?實不相瞞,下官早就打聽好了他們之間的暗語,隻是苦於朝中無人,不敢和周玘翻臉。”
“現在,你朝中有人了。我就不信,治不了荀藩,還治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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