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事?無形之中,呼延晏就給這件事情定了性質。
“呼延大單於,這可不是小事啊。這事情可是有關陛下安危。”
“哦?陳大人今天是非要較這個真嗎?那我這裡恰好有一份失蹤百姓的名冊,要不要讓他們的家人一個個來和陳大人對質一番啊?”
呼延晏從懷裡掏出一本冊子甩到了陳元達腳下。
“這些人,和我有什麼關係?大單於為何要讓他們和我對質?”
“陳大人,說起來這事情就湊巧了,我這不是剛娶了一房小妾嘛,總要置辦一些新衣服吧,置辦衣物,總要找些裁縫吧?你猜怎麼著?整個平陽城,一個裁縫沒找到。”
“這事情和我有什麼關係?”
“和你有什麼關係?哼哼,你仗著自己是高官,以為這些升鬥小民,不會拿你怎麼樣,是不是?”
“大單於這是哪裡話,臣根本不知道這件事情。”
“好,你以為隻要你毀屍滅跡的夠快,就沒有人能抓住你的把柄了嗎?你忘了這蒼天有眼。”
“大單於,你究竟想說什麼?若隻是這種誅心之論,未免也太無聊了吧?”
“你想要證據是吧,那我就給你證據。”
說著呼延晏就上前扒下了陳元達的朝服,
“大單於,當著陛下的麵,你怎麼可以肆意侮辱朝廷大臣?”
“來,解釋吧。”呼延晏指著朝服後背一處縫合的痕跡。
“這有什麼可解釋的,朝服穿破了,縫補了幾下,這也有罪?”
“哼哼,事情到了現在,你還不認賬。那可就怪不得我了。請陛下傳一少府的匠人入堂,自然能分辨清白。”
不多時,一名禦用裁縫在宣懷的帶領下走進了納賢堂。
“去看一下那件朝服。”
禦用裁縫反複了看了幾遍,眉頭卻是越皺越緊。
“微臣想問一下,這是哪位大人的朝服。”
“是陳廷尉的,怎麼,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倒是沒有,但微臣想問一下陳廷尉,這麼小一個口子,陳廷尉怎麼請了三十幾個裁縫來補?”
“你胡說什麼?你是不是被人收買了,來誣陷本官?”
“陳大人,微臣就是管理這些匠人的小吏,自然是熟悉他們的針法,前些日子宮裡缺人手的時候,還請他們來過,大人若是不信,微臣現在就去少府的庫裡,把這三十個匠人做的活計都拿出來,一看便知。”
“這……”陳元達沒有想到,那些看起來那麼好欺負的匠人們居然給他留了這麼大一個麻煩。
劉聰這時候又給了呼延晏一個眼神。
“好了,陳大人就是聽說你的眼力不錯,故意來考考你,陳休少府也舉薦你為少府丞,你表現的不錯,一眼就能說出來龍去脈,下去吧。”
呼延晏打發了禦用裁縫,拿起衣物再問陳元達,“雨肉到底是天象,還是人為,陳大人要想清楚了再說?蛇虎究竟是五行,還是**,陳大人也要看仔細了再答。”
陳元達這時才明白,劉粲的所作所為,都是劉聰暗中支持了的,而且四大後部也沒有他想象中的那麼團結。
“朕聽聞,陳卿是從太弟府上來?莫非此事和太弟有關?該不會是他當夠了太弟,想換個職位做一做了吧?”
陳元達徹底明白了,這是一場徹頭徹尾的陰謀,目的隻有一個——拆散劉乂身邊的勢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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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或不是,
也同樣是每個重臣的必選題。
現在,選劉乂是死路一條,選劉粲是一條死路。
幸好,劉聰足夠穩妥,又立了一個名聲很好的兒子劉易為太尉。
“臣想起來了,這件朝服正是太弟殿下送給臣的,臣當時還覺得奇怪,原來竟然是這樣。”
陳元達說了一個很爛的謊話,隻要隨便一問,就能戳穿的那種。
但卻是在最恰當的時候。
“哦?”劉聰直接就信了,“這事情竟然真的和他有關,先帝當年把諸位皇弟托付給朕,他們可負朕,但朕不能負他們,不能負先帝之托,這件事情就到這裡了,以後誰也不準再提。”
劉聰並沒有乘勝追擊,而是見好就收,放了已經被逼到懸崖邊上的陳元達一馬,同時也在劉乂和劉粲的爭鋒中,又扶持起一個劉易來,分權分得越多,自己這個皇位就越穩當。
呼延晏帶著旨意到了劉粲的府上,發現劉粲正指揮著人給前後園子貼封條。
“阿粲,你這是乾什麼?”
“吆,這不是舅爺嘛,是和我來討子債,還是妻仇來了?”
“你個小崽子,連你舅爺也敢調戲,陛下貶斥你,不過是堵一下悠悠之口,你怎麼還認真上了?”
“那可不行啊,君子行事,非禮勿動,按照亭侯的級彆,我不配住這麼大的院子,我得給它們都封起來,省的那些人嚼舌根。您要是報仇,最好就趁現在。省的以後,我有機會了,肯定是要再去騎你的姬妾的。”
“報什麼仇?我還得謝謝你哪?那個呼延莫本來我就不喜歡,奈何他娘家的勢力不小,我也隻能選他當嗣子,你正好幫我把他給除了,而且還除得皆大歡喜。”
“哦?那真是湊巧了,我可完全沒有這個意思,我就是純粹看著他的妻子長得美,我不好下手。”
“行,明天,我就給你送過來。”
“這合適嘛?”
“怎麼不合適,大家互相幫助嘛。你不是還幫我智退了一門親事嘛,這名聲大了啊,總有些推不開的婚事,你說舅爺都七十多歲了,這身體也受不了啊?”
“沒事,舅爺,這不是還有我嗎?”
“你小子狠啊,劉景、劉延年、朱紀、範隆這幾個老家夥都投效你了吧?”
“哎,舅爺,您這怎麼說得,誰會投效一個失勢的孤臣。”
“你還孤臣?劉乂、劉易才是瞎鬨騰,儘去搶什麼陳雲達,綦毋達這種貨色,哪像你啊?軍權政權都抓了一半了,還被他們忽視了,這才是真的厲害。”
“哎,我算什麼厲害?真正厲害的是冀州那位大將軍。”
“哦?石勒?他怎麼了?”
“他明明有吞並王浚的兵力,卻向王浚獻媚,這是什麼樣的心機?”
“你的意思是?石勒向王浚稱臣是假?”
“恐怕,這三月三,就是這位王大將軍的死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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