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我心眼多?”
“末將是說,大公子計謀深遠。”
“你想說什麼?”
“末將想和大公子打個借條。”
“借條?借什麼?我不是已經把我最得力的戰將荀灌都派給你了嗎?”
“嘿嘿,末將聽說我那個親家給大公子送了幾船的土特產,末將想先借來用用,等江州的戰事一完,末將就按照建康賭坊利滾利的規矩,還大公子。”
“哈哈,你們老哥倆,這是早就商量好了吧?還讓我當一回船夫?我說這一向摳門的陶士衡,怎麼突然就大方起來了。說到賭坊,我派去的周縉,那小子怎麼樣了,有沒有給我丟人?”
“大公子真是慧眼識珠,這周縉就像洞庭湖裡的蛟龍一般,這次不但大展身手,還拐回來一個娘子。”
“哦?他在哪裡?和你一起回來了嗎?”
“哎?他剛剛還在啊,現在跑哪裡去了,你、對,就你,把周縉帶過來,就說大公子要見他,快去。”
不多時,周縉拉著一個女子出現在了二人麵前。
“大公子,這就是賤內長沙虞氏,虞妹妹,這就是我常和你講,我的靠山,我的結義大哥,你喊大公子就對了。”周縉給二人介紹道。
“哦?長沙虞氏?那虞悝、虞望,和你可有關係?”
“正是家兄。”虞氏說道。
“你哥是虞悝?”
這反倒是讓周縉有些意外,他本還想著,萬一門不當戶不對的,讓大公子講一句話,現在看來確實沒有必要了。
“難道,郎君不是看上了虞家的門頭?”虞氏反問道。
“當時就看見那戶高門大院,一定和王真能說得上話。”
“郎君,就算是一家人,有些話,也不能亂說。我們虞家,可和杜弢沒有半點關係。”
“哦?我倒要聽聽,如果和杜弢沒有半點關係?虞家憑什麼上我的船?”
“和杜弢雖然沒關係,但和他手下的幾員大將毛寶、高寶、梁堪,私交都很不錯。”
“這叫沒關係?恐怕,整個湘州,也沒有人比你們虞家,通賊通得更全麵了吧?”
“大公子,我剛才講了,公是公,私是私。隻是私交不錯。”
“哦?私交不錯,能好到什麼程度。”
“關鍵時刻,可以替大公子殺掉任何人。”
“這任何人,也包括……”
“杜弢。”
“士達,這個情況,你了解嘛?”王悅轉問周訪。
“回大公子的話,隻知道虞家是真心投效,這才沒有戒備。”
周訪的分寸感掌握的很好,既不顯得自己比王悅聰明,又表明了自己已經把虞家的底細查清楚了,才敢安排見麵。
“叔父還是那麼細心。對了,怎麼沒見荀姑娘?”
“她呀,她正耍小孩子脾氣哪。”
“她是看到了她心目中清如水明如鏡的義父,也上趕著送禮,心裡不舒服了?”
“這怎麼能是送禮哪?末將本來就是大公子的家臣。往自己家裡拿東西,不是應該的嘛?”
“周太守,”虞氏眼睛一瞟,“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不要臉,這可是我們虞家準備的詞。你怎麼搶了去。”
“那,你看,誰先說,就是誰的。”
周訪可是沒有絲毫的介懷,開玩笑,這年頭,留著腦袋才是要緊的,麵子,麵子值幾個錢?
“你們都能這麼想,這很好。你去湓口見到處仲伯父,也可以和他這麼講。”
“多謝大公子抬愛。”
“哦,你們虞家也一樣,把手頭的情報,都和大將軍說說,既然都是一家人,就不要那麼見外。”
“額~,這個……”虞氏欲言又止的看向周訪。
“怎麼?有什麼不方便說得嘛?”王悅也看向周訪。
“大公子,自古疏不間親,有些話,不是末將可以講的。”
“你是說大將軍有什麼問題?”
“我不敢這麼猜測,可是豫章原本不該這麼脆弱啊?會不會是……”
“你是說,大將軍想把江州不聽話的人全都洗掉?”
“末將可沒這麼說,不過,謝摛死得挺蹊蹺的。很難不引起流言蜚語。”
“我知道了,你可以直接和他講,你是我派去,讓他自己掂量著辦。”
“多謝大公子。”
“你們虞家哪?有什麼請求?”
“不敢,隻是家兄悝聽說大公子要辦這個案子,讓小女子勸大公子,這裡麵的水太深,大公子要當心。”
“哦?我在江陵的事情,還傳得挺快。”
“家兄說,這事情,遠比看到得,要嚴重得多,請大公子務必謹慎三思。”
“如果,我要一意孤行哪?”
“那,家兄向大公子舉薦一位故人。為大公子衝鋒陷陣、披荊斬棘。”
“哦?故人?”
“正是,前征南將軍山簡的兒子山暇山彥林。”
“山彥林還活著?我聽聞當初王衝造反,殺得征南將軍府,雞犬不留。這幾年我尋他許多次,卻尋不到。”
“正是,家兄恰巧從建康交割了生意回來,在江中救起一人,正是山彥林。”
“他現在人在何處?我要馬上見他。”
“家兄已經派人把他送到了建康烏衣巷,大公子回到建康,就能看得到了。”
“叔父,這個案子,你怎麼看?是該查還是不該查?”
“不該查。”周訪的堅決出乎了王悅的意料。
“哦?難得見叔父這麼果決,難不成這裡麵也有叔父的事情?”
“這才是可怕之處,連叔父這樣清如水、明如鏡的人,都不可避免的被卷了進去,還要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來給他們說情,而且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們’是誰。”
“哎,周太守,你這誇起自己來,也太不要臉了吧?”周縉一邊吐槽,一邊用心學習,拿小本本都記了下來。(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