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就好,我是不會和你這種叛徒為伍的。”
“我知道大公子時時處處都為陶將軍著想,為自己的兄弟著想,就算為了陶將軍的前途,也會咬死不說的。”
“哪你還廢什麼話?一刀砍了我,兩人都清淨。”
“可是,他們哪?有誰問過大公子想要什麼哪?大公子一生的奉獻,有一個人領情嘛?上上下下是不是都覺得,那不過是應該做的。”
“你說這些乾什麼?你想拿這些讓我屈服?”
“不,大公子是不會向任何人低頭屈服的,這正是我敬重大公子之處。但大公子可有想過,為自己活一次,不為了彆的什麼,隻為了陶洪是陶洪,不是誰的兒子,也不是誰的兄長。”
“哼哼,這就是你的陰謀?”
“哪有什麼陰謀,鎖鏈已經解開了,大公子要走隨時可以走,隻不過,一旦他們知道了你被杜將軍俘虜過,他們又會怎麼對待大公子哪?”
“這就是你的伎倆?也太兒戲了吧?”
“哪有什麼伎倆,不過是不忍心看到大公子這樣的人,回到武昌後,被當做叛徒,秘密囚禁,直到老死。其實人生在世,不就快活那麼十幾年。”
“哼哼,你真敢放我走,那我可就真走了。”
“自然,杜將軍要得是真心的合作,杜將軍也是一樣的,自小就活在杜蕤將軍的陰影之下,那個陰影太大了,大到他非得做點什麼出格的事情,才能喘得上氣來。”
“誰要聽你講這些,有本事把監牢的門也打開啊?”
“監牢的門一直都開著,從這裡走出來也很容易。難得是大公子敢不敢麵對自己心裡的門,推開它,走出去,走出偏見,走出陰影,走出自己想要的自己。”
“你當我不敢走?”
哐當一聲響,陶洪隻給王貢留下一個名叫寂寞的背影。
“看來,王參軍的計策失敗了。”杜曾走過來說,“這個陶洪油鹽不進,軟硬不吃。”
“不要急,再等一等,他已經沒有地方可去了。就算他知道回來是大錯特錯,他也隻能回來。”
“為什麼?”
“因為路,早就被皇甫方回給堵死了,那可是個狠角色,當初我們不就被他算計成了反賊?”
“我到現在也沒弄清楚,我都已經投效了,還接受了陶侃的任命,怎麼最後就變成了我不聽調遣?我們不一直在聽令行事嘛?”
“這就是皇甫方回的狠辣之處,他發了兩道命令,其中一道,他送到我們這裡來,是讓我們往西進展襄陽。”
“對啊,我們不就是依照命令,進占襄陽的嘛,怎麼成了不聽調令?”
“那是因為另外還有一道命令,這道才是真的命令,皇甫方回哪,派自己的心腹,截殺了這路信使,然後在想辦法讓陶侃發現這個被截殺的信使,這樣一來,就成了我們不聽號令,還擅殺信使。”
“你既然都清楚,那為什麼當初不據理力爭?”
“怎麼爭,你自己說,咱們倆和皇甫方回誰的名聲好?”
“哎,名聲原來也是一種武器。可這個皇甫方回圖什麼哪?”
“圖什麼?圖他要做真正的荊王。”
“你說得這些都是真的嗎?”陶洪的身影出現在兩人麵前。
“真不真你自己判斷,是誰把你丟到這種險地,還讓你認為這就是你應該承擔的責任?”
“皇甫方回。這家夥就是孔夫子說得那種人,心達而險。”
“歡迎加入。”杜曾伸出了手,“大家都是苦命人,都被這個心險的家夥騙了。”
“我有言在先,我不聽你們任何人的號令,我隻是我。”
“那是自然。”
事情的變化,超出了胡混的預料,打探到最新消息的胡混又臊眉耷眼的來見王羲之。
“逸少公子,這下,你隻怕該快些跑了。那個王貢太能說了,把陶洪愣是給說了過去。”
“什麼?這可不行。陶洪隻要投效過來,就真的中了皇甫方回的連環套了。”
“連環套?什麼連環套?”
“獻祭三位荊州刺史,取得杜曾的絕對信任,然後由皇甫方回自己來收編杜曾的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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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位荊州刺史?算上前任陶侃,也才兩位啊?”
“還有襄陽那位第五猗。他就是要用行動來證明——不管派誰到荊州來,都得死。”
“那有什麼對策嘛?”
“現在最直接的辦法,就是把陶洪搶出來,沒了陶洪,杜曾很難和馬雋達成一致。”
“不好搶啊,我親自去看過,杜曾那家夥粗中有細,就安排陶洪和自己在一起,出入同車,坐臥同席。”
“這可怎麼辦?要是讓杜曾得逞了,不知道又要死多少人。要是荀姑娘在就好了,她的辦法最多了。”
“是誰在喚我名字啊?”荀灌頂著一頂遮住了眼眉的頭盔出現在二人麵前。
“荀姑娘,你怎麼尋到這裡來了。”
“是義父說,皇甫方回這個家夥極度危險,讓我來幫你的忙,你可到好,一路上連個記號也不留,害得我追錯了又返回來重走。”
“周叔父也覺得這個皇甫方回有問題了?”
“他說事情太蹊蹺,這三路求援的陶家公子們,有一路就能把事情辦了,何必要有三路人馬?”
“周叔父怎麼說?”
“他說這是滅門局,他會把三路公子的行蹤全泄露出去,把三位陶公子都置於死地,這樣哪怕是原本建康想放過陶侃,三位公子的仇,也足以讓建康不敢放過陶侃。”
“嗯,還是周叔父看得遠,我一開始就沒發現,陶洪說他去勸說竟陵太守朱伺的時候,我竟然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害得他落到了杜曾手中。”
“你也不必自責,誰能想到,名聲在外的皇甫方回居然是個心機婊。”
“那兩位陶公子哪?”
“陶臻在建康殺了漢中李家滿門,也算震懾了一下那些想趁火打劫的人。陶瞻嘛,我們離開的時候,他還沒醒酒,聽說路上有你兄長籍之護送。”
“那就沒問題了,兄長做事最是穩當,陶臻可真是大手筆,說殺就都殺了。”
“義父來消息說,應該是長豫兄的主意,隻有他敢這麼做,也隻有他這麼做,不會受到任何處罰。”
“我這個悅哥啊,這又是往火堆上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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