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弋仲的腦子都炸了,好家夥,讓我偷偷摸摸的把人腦袋都砍了,現在倒問我怎麼辦了?
我能怎麼辦?我敢怎麼辦?
還不是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
當然了,這話又不能明說。
好在,姚弋仲也不是第一天在江湖上混了,多少也是揣摩過一些心思的。
“陛下,臣是個粗人,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臣隻認一件事,陛下指到哪裡,臣就打到哪裡。”
劉聰滿意的點點頭,一掃幾個月來的壓抑,重新的振作起來,說道,
“好,姚卿,你的忠心,朕很欣慰,朕就賞你一個肥差,明天帶著朕後宮這幾個不成器的東西,把這七個人的罪證給朕抄回來。”
“陛下,這……”
姚弋仲略微緊張的瞄了一眼石良,
劉聰覺察到這個小眼神,捋了捋胡須問道,
“怎麼?是要朕再給石良下到旨意,你才肯聽從嘍?”
姚弋仲趕緊拜倒在地,口稱死罪,說道,
“陛下,臣不是那個意思,臣是說,臣不過是一個戴罪之身,去抄沒這些公卿的府邸,臣倒是沒什麼懼怕的,隻怕有些人會汙蔑陛下,親小人,遠賢臣。”
“哼,賢臣?他們可太賢了,朕被囚禁了半年之久,他們不聞不問也就算了,還到處編造朕流連後宮,不問政事。朕現在隻不過是殺雞給猴看,殺一殺他們的威風。”
劉聰也是被憋屈的實在難受,這半年來,也就身邊這些宮人還拿他當皇帝,其他人好像都在等著一個好日子——安排他駕崩。
“罪臣領旨。”
“姚卿,你看你,還自稱什麼罪臣,你是功臣哪,自古功高莫過救駕,要不是你來的及時,嗐,家醜家醜,朕自來不是小氣之人,說吧,想要什麼賞賜?”
“陛下,那臣可就說了啊。”
“說吧。”
“臣看公師彧的宅子挺不錯的,正好臣在都城還有個老相好,現在還住在城南,那地方住著的人雜,她一個婦道人家,難免吃虧。”
“哦?還有這事?石良這事你知道嗎?”
“回陛下,臣知道,之前奉陛下旨意去尋幾個羌人力士的時候,恰巧碰到了那位娘子,那也是一位深明大義的巾幗。還幫臣找來了那些力士。”
“哦?這事情竟然如此之巧?那更要好好賞賜姚卿了,這樣,姚卿再忍耐幾日,幾天後,朕賜你一座王府。也讓大家知道知道,朕對忠心耿耿的勇士,是不吝色賞賜的。”
“陛下,臣惶恐。臣……”
“好了,就這麼定了。去吧,把罪證搜的全一些。”
姚弋仲領命帶著王沉、郭猗這些宮人去查抄那七顆人頭的府邸。
劉聰轉身問石良,
“石良,你看這個事情,接下來該怎麼辦?”
“陛下,您是在考較臣?”
“也有這個意思,朕早就聽說你在並州和劉琨的大戰中出了不少力,連阿粲都誇你是少年英雄,這又連著給朕辦了這麼多漂亮事,幫著朕扭轉了平陽的大局。朕都不知道怎麼賞賜你了。”
石良沒有和劉聰對視,眼神故意往旁邊遛了遛,說道,
“陛下,依臣看,既然他們誣陷陛下遠賢臣,倒不如順了他們的意思,讓他們各進奏表,獻言獻策,一抒心意。”
“你的意思是,讓他們合起夥來罵朕?罵朕一日屍七卿,不審不問,不宣而誅,無罪而抄?讓他們把朕和桀紂相比?”
“陛下,他們敢以子囚父,悖逆人倫,難道就憑他們兩個一文一武,就能瞞得住滿朝公卿?”
“你想說什麼?”
“陛下,如今漢國雄據三州,虎視天下,放眼宇內,無人可擋。可那些人居然敢仗著自己的先皇老臣欺淩陛下,實在是無君無父的罪人。陛下要是對這些人也心軟,那四方義士還怎麼敢給陛下效命。”
“這是陝東伯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陛下,天下人心浩蕩,這是人心所向。”
“非要這樣不可嘛?元達還是有功的。”
“陛下,哪個忠臣能看著陛下被囚禁,而不發一言,不出一語?陛下是寬宏,可這樣會寒了那些真心效忠陛下的人心。”
“哎,元達,這不是朕不救啊,實在是你做了不可饒恕之事啊。石良,你先去吧,讓朕再想想,畢竟是幾十年的君臣情義。”
石良再從宮中出來,巡視皇城的時候,天已經看見亮了,石良踢了幾個打盹的腚後,登上城樓,就看到城外跪著一人。
石良看著那人,皺了皺眉頭,
“這倒黴蛋,趁早來送死啊?靳護軍,彆裝睡了,我剛才看見你醒了,你看看城外那人是誰?”
靠坐在牆邊的靳準連眼皮都沒抬,就說道,
“少公子,不用看了,侍中卜乾,也是一等一的朝廷重臣,天不亮就跪那裡了,看來是要賭一把卜家的命運。”
“既然認識,你怎麼沒讓他進來?”
“少公子說笑了,現在我還是一個欽犯,哪有資格打開宮門,這不得等少公子來處置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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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會偷懶,晉王那邊準備的怎麼樣了?”
“少公子放心吧,不就是宰了七個公卿嘛,晉王早就安排好人,散布他們的密謀罪狀了。”
“晉王也太小氣了。”
“嗯?少公子這話什麼意思,一晚上就除掉了太宰的七個親信,把內外安插的眼線一起都拔掉,這手筆還小?”
石良點點頭,雖然說抓人的是姚弋仲,但之所以那麼順利,隻有一個原因——晉王劉粲已經提前控製了局麵。
“晉王倒是兄友弟恭的緊,隻怕晉王那些兄弟,可不那麼想。”
“哦?少公子這話什麼意思?”
“如果你兄弟要拿刀殺你,你還認這個兄弟嘛?”
“那自然……少公子的意思是,連太宰、大將軍一起都除掉?”
“這難道不是晉王心中所想?”
“可……,他兩人背後還有四大後部的支持。”
“哎,靳護軍怎麼把你的前妹夫給忘了哪?”
“你是說,皇太弟劉乂?他自從上次把晉王整了之後,一直深居簡出,不敢再和王公大臣來往走動了,聽說太宰去求見了好幾次,連門都沒進去。”
“對,可不就是他嘛?”
“他可是晉王殿下最大的對頭,少公子不會不知道吧?少公子莫非是想腳踩兩條船?”
“那好,我來問你,這次七卿的事情,晉王打算讓誰來扛這個黑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