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張兄不要動怒,我不過是說個實話,張兄請想,如果你能迎回二帝,中興晉朝,那史書上會怎麼記錄?到時候張兄可就是流芳千古的英雄。”
“哼,你說的到輕巧,能當英雄,誰願意做狗熊。就算石勒被劉司空牽製住,還有劉曜,那劉曜多凶殘,兩破長安,我哪裡是他的對手?”
“哎,這就是我要說的張兄的第三個機會。現在長安雖破,皇帝北狩。但秦州和涼州的抵抗一直還在,一年半載,劉曜很難從西北的戰事中抽離出來。”
“你說的這些,不過是你的想法,要是劉曜留下少許兵力扼守要衝,大軍回援,不還是死路一條?”
“張兄,這你可就說錯了。劉曜又豈是甘心久居人下之人,這十年來匈奴的勝仗,幾乎都是他打的,他在軍中威望已經到了隻知中山王,不知匈奴皇的程度,他的官位爵位也到了封無可封的境地。他是所有人中最喜歡劉聰死掉的人,最好是劉聰一家都死掉,那樣他就不必篡位了。”
“嗯~,就算士稚說得在理,可在這平陽和豫州之間還隔著一個司州,難不成我們飛過去嘛?”
“這就是我要說的第四個機會。李矩,自從荀藩無奈自儘之後,荀家人逐漸的南渡歸建康,李矩在司州的影響力越來越大,之前還連番擊敗石勒、劉粲,更是氣勢如虹。有他的加入,我們何愁大事不成?”
“士稚說得輕巧,你讓他加入他就加入啊?他又不是劉司空,和你也不認識吧?”
“張兄,你就說,就這個買賣,要是乾成了是不是流芳千古,哪怕是沒乾成,是不是也是雖敗猶榮?”
“那倒是,隻是,你有信心能說動李矩?再說,就算李矩加進來,到時候誰聽誰的啊?”
“信心,我自然是有,不過還要和張兄借一樣東西。”
祖逖眼睛中的寒芒閃過,整個人已經彈在空中,雙手成爪,撲向張平。
張平沒有想到,這酒喝得正好,話聊得正歡,這家夥突然就變臉了,慌忙拿懷中女子一擋,自己像滾地葫蘆一樣,躲在一邊,
口中還大喊道,
“來人呐,祖逖反了。”
祖逖雙爪誤中陪席女子,將其丟在一旁,繼續衝上去索張平性命。
張平從地上爬起來,繞著院子中的廊亭來回折騰。
一邊跑,一邊還問道,
“士稚,我都答應了,你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非要取了我的性命?”
祖逖大大低估了張平這小子的逃跑能力,愣是追了半天也沒摸到屁股。
眼珠一轉,計上心頭,說道,
“你停下,我就和你講。”
“一邊去吧,我慢一步,你都能撕碎了我。”
張平隻顧著往前跑,沒留意祖逖偷偷撿了塊石頭丟了出來,正好就砸在張平的腦袋上。
張平吃痛,捂了一下頭,腳下就沒那麼靈光,就在這時,祖逖的刀就遞了過來,手起刀落,就將心中懷著梟雄夢想的張平送到了地府。
祖逖提著剛剛收割下來的頭顱,看著漸漸圍攏上來的兵卒,知道接下來的話,決定著他的生死。
祖逖喘了一口氣,說道,
“各位兄弟,剛才我和張平的說的,各位有聽見的,也知道我祖逖是想要做什麼的。現在各位兄弟要殺我,易如反掌。可要是殺了我,以後這豫州、司州,可就是胡奴的天下了,你們願意看著自家的女子要被孝敬給羯奴?”
“不願意。”
一個聲音在角落裡想起,然後是越來越多的人附和著,這股子氣,在眾人心中憋了很久,被胡奴反過來騎在脖子上拉屎的滋味,是真的難受。
“我殺此賊,不是為了個人恩怨,是他想投靠胡奴石虎,想拿豫州的百姓來換他的狗屁前程,我呸,還前程,這種狗賊,我讓他連後路都斷了。兄弟們以後就跟著我,咱們早上吃胡奴的肉,中午喝胡奴的血,晚上再把他們剁吧剁吧熬了湯,兄弟們說好不好啊?”
祖逖充分的調動起豫州子弟對於石虎數次劫掠的恨意,很快的就掌握了主動。
等到董瞻、於武帶兵圍住縣府,攻殺進來的時候,才發現祖逖已經和這些將士喝酒吃肉了。
董瞻看了看於武,於武也看了看董瞻,兩人各自吞了一口口水,這祖逖未免也太過邪乎了,出招完全不按計劃,完全不等他們到來,就把事情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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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而,倒顯得兩人有些多餘了。
祖逖看到兩個將軍樣子的人闖進來,正要準備戰鬥哪,又看到了那個給他送信的女子。
那女子走上前來給雙方介紹了一番,就領著驚恐了一地的陪席女撤了下去。
董瞻先吹捧道,
“大人之勇武,就算是霸王在世,也不過如此了。下官必赴湯蹈火,效忠大人。”
“俺也一樣。”
“我知道二位的赤膽忠心,二位定然也是看不慣張平的做派,但我現在有個請求,還請二位將軍答應。”
“大人但有所命,末將無有不從。”
“俺也一樣。”
“好,我請二位將軍率領張平的剩餘兵馬全部投降樊雅。”
“啊?大人,你是真的沒喝多吧?謝浮剛剛傳了信回來,伏擊樊雅大獲全勝,樊雅損失大半,狼狽逃回譙城。現在正是痛打落水狗的好時機。”
“俺也是這麼想的。”
“我知道二位將軍立功心切,想著打一場勝仗,來取得我的信任。但樊雅並不是敵人,我們的敵人是石虎,是石勒,是劉曜,是劉聰,獨獨不是樊雅。他和張平不一樣,他還有得救,隻要有一線機會,就不能亂起刀兵。”
“大人的胸懷比天高,比海深。真是讓末將羞愧的無地自容。”
“俺也一樣。”
“二位將軍委屈了,進了譙城之後,想辦法找到桓宣和王羲之,告訴他們,下一步的行動可以開始了。”
“大人,末將還是不明白,大人為何不就地收編張平的餘部,還要讓末將帶著他們去投靠樊雅,就算大人可惜樊雅這個將才,也不必冒如此風險吧?”
“張平和樊雅本來就在明爭暗鬥,他們下麵的人,之間的齷齪也少不了,不如就趁這個機會,讓雙方化乾戈為玉帛。”
祖逖頓了頓又說道,
“當然,還有兩重考慮,一是怕樊雅被打丟了底氣,自暴自棄的投了石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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