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王悅這麼說,王羲之才算放下心來,說道,
“既然你沒有想不開,那我也就不用勸了,我這還有世將叔父交待的幾件事情哪,我正好也把你能說話了這個好消息告訴伯父伯母。”
王悅擺了擺手,說道,
“不行,要瞞著就要瞞到底,尤其是家父家母。”
王羲之剛起身準備離開,聽到王悅這句不怎麼孝順的話,又坐了回來,說道,
“怎麼?長豫兄還懷疑上伯父伯母了?懷疑伯父還說得過去,畢竟還有位雷夫人,她要是知道了,建康城的人也就都知道了。”
王悅苦笑一陣,然後才說道,
“你進來的時候,看到家母了吧?那個樣子怎麼樣?”
“我一個晚輩,不太好評價長輩的模樣吧?”
“你不願意說,就我來說,很憔悴,憂心忡忡,是不是?”
“是。”
“如果把這消息告訴了她,她還會這般憂心嘛?府裡到處都是各家的眼線,說不定哪裡就漏出風去,最好的辦法就是一點風也不漏。”
王羲之把眼睛一瞪,說道,
“那你乾脆不要說,彆讓我一個馱著這個秘密,你剛才還說想越多,人越累,你現在倒不怕我累了?”
王悅一看王羲之要撂挑子,又打起了感情牌,拍打著自己的雙腿說道,
“我也想啊,我也不想麻煩你,可我這不是走不出去嘛,隻能讓你幫我多看看外麵了。”
“哎,彆來這一套啊,我軟硬不吃,你就是不能動了,我也不會可憐你。說吧,要我做點什麼?”
王悅翻了翻眼睛,說道,
“我就知道你和我一條心,在哪跌倒,就得在哪多躺一會,得記住那塊地方,以後好報仇。”
“你不是說背後的靠山太高,我攀不上去,不讓我插手嘛?現在又改了主意?也正好,他的身邊,我也安插了人。”
王悅抽出四輪車的扶手,敲了一下王羲之的腦袋,說道,
“你想什麼哪,就你安插了眼線,就你能?還把你能死了。”
王羲之捂著腦袋作勢就賴在地上不起來了,說道,
“賠錢,沒有七八萬金,好不了的傷,我千裡迢迢的跑回來看你,你就這麼對我,我心都涼了。”
王悅挖了挖耳朵,說道,
“行啊,你辦成了這件事情,彆說七八萬金,就是七八萬黃金也是有的。”
王羲之一個高蹦起來,也不痛也不癢了,雙眼冒光的問道,
“什麼事情,這麼大的好處?”
“周訪從襄陽來信了。”
“哦?他這麼快就擊潰杜曾了?看來這中興名將,他要排第一了。”
“周訪想把祖逖那個互市的辦法用在武當山,你覺得怎麼樣?”
“長豫兄,據我所知,建康好多人都得到了這個消息,這可不像沒想好來詢問的,倒像是先把事情做了,再來找靠山背鍋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所以我才問你覺得怎麼樣?”
“這是把利劍,殺敵是所向披靡,但要是收回來,也免不了劃傷自己。”
“你是說互市,還是周士達?”
“不一樣嘛?”
“那你覺得,誰能把這件事情給辦成了?”
“當然是我了,要不然你怎麼會舍得開金口?難道隻是為了痛快痛快嘴嘛?”
“你倒是一點也不謙讓。”
“這種出力不討好的事情,又不是皇位,還有左邊讓五遍,右邊讓四遍的。”
“你打算先從誰哪裡下手?”
“荀崧,當初我們給他打跑了杜曾第二卷56章,他們荀家欠我們的,也該還了。”
“好,和我想得一樣,隻是這樣一來,你和荀家在明麵撕開了臉皮,你和灌娘的事情,隻怕……”
“行了,你的未婚妻都被人家撬走了,還來操心我的事情,我才什麼歲數,你什麼歲數了,再說我這枝上麵還有家兄,已經娶妻生子,倒是長豫兄,要抓緊了。”
“你這樣子,倒是像學堂裡那幾個老學究,要不然給你按個白胡子,你去當學堂先生吧。”
王羲之摸了頜下還沒長出來的胡子,說道,
“也不是不可以,這樣我也能拿著戒尺敲一敲那幾個家夥了,也不知道我沒在建康,那幾個家夥安分不安分?”
“安分?就他們?哪個不是惹禍的祖宗?建康有三害——老鼠、蚊子、學堂生。就是說這些家夥的。”
“那倒也好了,我正好領著他們去登門道歉,也不能讓彆人說咱們失了禮數。”
王悅連忙擺手,說道,
“彆,你可彆。要是再有你給他們撐腰,他們能把老鼠蚊子也給害死了。最近朝廷在商議著恢複太學,差不多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再忍一忍,咱們就能送走這些祖宗了,本來是當時一時興起的事情,沒想到最後砸手裡了。”
王羲之點了點頭,說道,
“那就再讓他們瘋幾天,等太學建起來了,自然有先生管著他們。”
王悅臉上拂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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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這麼想就對了,你還是快去荀家吧,彆讓人家等著急了,這都快晚上了,你再晚點,人家是留你還是不留啊?”
王羲之從後院出來,又在王導的書房門口等了一會兒,裡麵傳出話來,兩人要談到很晚,讓王羲之先去忙自己的事情,不必進去見禮了。
王羲之這才從園子裡走出來,喚了一輛馬車,直奔荀崧的家。
馬車停穩,王羲之落車的時候,荀崧已經站在馬車旁邊等候了。
王羲之有些奇怪的問道,
“荀叔父的消息很靈通啊,看來在王家按了不少眼睛吧?這一舉一動都在叔父的眼皮底下。”
荀崧哈哈一笑,接過話題,說道,
“這不是嘛,一家女百家求,女兒生得太好,也是件麻煩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