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力兒是莽漢,是武夫,同樣是一名鐵漢,英雄之間惺惺相惜,好不容易遇到強敵,他不允許有外力乾涉。
王寶盤膝坐於雪地中,全身被鮮血浸透。
石力兒力大無窮,牙齒指甲皆是兵器,和他近身肉搏,如同和野獸搏命,一番纏鬥下來,不僅皮肉受損,左臂軟綿綿蕩同軟草,顯然是受了嚴重內傷。
石力兒挺胸大喊道:“休息好沒有,咱們再戰!”
王寶抬起眼皮,虛弱說道:“再妄動半步,小心爆體而亡。”
石力兒咧嘴笑道:“你這矮子,打架把腦袋打壞了不成?明明傷的那麼重,竟然還敢吹牛皮。來,爺爺走一萬步給你看。”
說完後,大步流星邁出一步。
下一刻,石力兒七竅迸出鮮血,雙眸失神,轟然跪倒在地。
李桃歌和牛井大眼瞪小眼,誰都不明白王都統如何把怪物放倒的,快被人家揍成肉餅了,咋能夠反敗為勝呢?
唯獨山穀之上的清麗男子是明白人,揉著光潔下巴,由衷讚歎道:“妙,實在是妙,用刀如同下棋,步步留有殺招,三百六十二刀,侵入周身三百六十二處穴竅,破不開皮肉,乾脆用刀氣去攻擊經絡內臟,天賦異稟又如何?銅頭鐵臂又如何?架不住積水成淵的道理。這位王都統,從第一刀落下起,就沒打算速戰速決,全是在著手布局。若不是年紀偏大,真想收進雀羚山。”
在山穀之上雌雄難辨的家夥,就是刀中皇族後裔,雀羚山譚扶辛,當初贈送給王寶雀起刀譜,出關後不知所蹤。
當石力兒頹然倒地,護將心切的呼延準策馬奔出,連人帶馬撩起數堆雪,直奔王寶而來。
玄月軍的萬夫長,哪個不是能征善戰的猛將?
頭腦簡單的人物,往往隻對強者俯首稱臣,能降服怪胎石力兒,說明能打敗石力兒,呼延準和王寶同樣是靈樞境,不同的是,他已經修煉至大圓滿,半隻腳踏入無極。
驃月主將單刀匹馬殺出,銳字營這邊偃旗息鼓,隆校尉將刀拔出一半,深思熟慮後又插了回去,他不傻,以將對將,跟送死無異,隻能祈求王寶能夠大發神威,以一人之力將對方主將斬殺。
彎刀金光璀璨,帶著富貴氣息瞬息而至。
王寶抄起陌刀,顫顫巍巍起身。
和石力兒蠻力纏鬥之後,無論是內氣還是體力,幾乎都消耗殆儘,再加上左臂折斷,到了山窮水儘的局麵,王寶撐住一口氣,強忍著架住金刀。
呼延準勾起不易察覺的陰冷笑容,金刀走勢忽然改變方向,繞過了陌刀,在王寶胸膛劈開半尺長的傷口。
換做平時,巔峰期的王寶,也不一定在呼延準手下討到便宜,如今此消彼長,初次照麵便掛了重彩。
王寶節節敗退,呼延準得寸進尺,又是在對方肩頭砍中一刀,催動胯下駿馬追擊,不料鬃毛如同藍寶石的駿馬紋絲不動,呼延準險些從馬上跌落。
低頭一看,馬腿被冰雪凍住,怪不得寸步難行。
又是術士在暗處偷襲。
呼延準皺起眉頭,翻身下馬,砍掉覆蓋在馬蹄冰雪,朗聲說道:“大寧的將士,原來是躲在暗處的烏龜,有本事的話,真刀真槍打一架,偷襲算什麼好漢?!”
隆校尉陰沉著臉一言不發,倒是老孟開口喊道:“跟你們這些王八蛋廝殺,用得著光明磊落嗎?!”
呼延準冷笑道:“喜歡逞口舌之快,那便多受些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