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行者大多出自江湖草莽,單挑廝殺功底深厚,聯手對敵卻略顯滯澀,三名修行者,將少年團團圍住,換做銳字營悍卒,才不在乎臉麵問題,拎起兵刃一齊招呼,修行者有修行者的尊嚴,一人出手,其餘幾位冷眼旁觀,當起了看客。
首當其衝的是一名赤手空拳大漢,極其粗壯的雙臂裹滿鐵甲,鐵甲可攻可守,箭矢槍矛破不開防禦,正是他一馬當先,率先抵達城頭,為同伴清掃出障礙。
大漢招式簡單粗暴,掄起鐵臂反複劈掃,凡是鐵臂所到之處,夯實的城磚化為齏粉。
李桃歌摸不清這人實力,又害怕旁邊的修行者一擁而上,於是先用後撤打探虛實,餘光掃向周圍,察覺到大漢隻不過徒有其表,逐漸安下心來,黃泉槍插入地麵,掀起半塊城磚,槍身一彎,一蕩,磚頭驟然炸裂,無數細小碎石迸射,大漢用鐵臂護體,僅僅護住了麵頰和上身,腿部成了篩子,李桃歌得勢不饒人,提槍便刺,大漢妄想用鐵臂夾住槍身,可這畢竟是青姨都覺得不錯的寶器,槍頭所到之處,鐵臂猶如紙糊,直接透胸而過。
大漢緩緩倒下,死不瞑目。
在李桃歌出槍刹那,後背襲來陰冷涼風,不知是誰在偷襲,邊朝前狂奔邊,順勢朝後刺出回馬槍,結果空無一人,抬頭望去,一名黑袍老者跳在空中,雙手各握有短刃。
陽光初現,照在刀刃上泛起幽綠色澤。
李桃歌眉頭皺起,聽王寶說,有許多修行者刻毒狡詐,專門喂養毒蟲毒器,或是塗抹在兵刃,或是藏於袖口,色彩越是瑰麗,毒性越大,一旦沾染,全身潰爛而死,這和金汁的效果相近,隻不過毒性更猛,發作更快。
誰家的刀刃呈幽綠色?肯定塗抹過劇毒。
李桃歌初來乍到,麵對不知底細的毒刃,多少有些發怵,蹬步後退,後頸又感受到利器鋒銳,急忙低頭,一柄巨斧斬落幾縷長發,還沒等他喘勻氣息,肋部又有陰風作祟,走投無路的李桃歌將心一橫,腳底冰雪忽然瘋漲,將他層層包裹,猶如冰塊堆砌的蠶蛹。
“這麼多人欺負一個,要不要臉了!”胖成肉球的仙林道人本想掐腰逞威風,無奈腰粗胳膊短,隻能戳到肋下,瞧著有幾分滑稽。
“鎮魂關竟然有如此肥胖的士卒,看來大寧真是無人可用,派一隻豬來鎮守國門。”手持雙刃的老者冷笑道,活了這麼大歲數,又擅長飼養毒器,已經不在乎顏麵問題。
“大膽!誰是豬!怎麼和你仙人爺爺說話的!”仙林道人怒目道。
“仙人?謫仙人嗎?一頭豬妖扶搖上九霄,老夫真是孤陋寡聞。”老者嗤笑道。
遇到有人和自己對罵,仙林道人反倒是鎮定自若,嘿嘿笑道:“好好好,老匹夫,今日要讓你嘗嘗,三百斤豬妖如何把你打的屁滾尿流。”
口口聲聲稱呼對方老匹夫,可論年紀,仙林道人修煉了不知多少年,對方估計當他孫子都不配。
“酒囊飯袋之輩,隻會逞口舌之快。”老者反手握住短刃,大步流星踏出。
仙林道人無動於衷,甚至有閒心朝嘴裡丟出一枚烤栗子,等到刀刃即將紮破道袍,本就肥碩的肚皮驟然凸起,老者瞬間彈飛,落地後不怒反笑,“中了我的毒,十息之內必然會暴斃而亡。”
“十息?”
仙林道人瞄向刀口處,僅僅蹭破了皮,血都沒有流出,仙林道人拍拍塵土,咧嘴笑道:“老匹夫,話不要說得太滿,我要是十息之內不死,喊我爺爺咋樣?不對,我要你這玩毒的孫子有啥用,簡直丟祖宗臉呐,不要不要。”
說完,仙林道人嬉皮笑臉,大口喘著氣。
冰繭片片脫落,持槍拄地的李桃歌臉頰蒼白,雖然躲過了三人聯手,可巨斧劈出的氣浪傷到了後背,肩頭還插有一枚銀針,再加上強開觀天術反噬和動用術法靈力枯竭,少年已如強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