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誰被不人不妖的怪物摟在懷裡流口水,滋味都不大好受。
兩人近在咫尺,望著那雙充滿饑餓的雙眸,李桃歌死死拽著細鏈,強顏歡笑道:“外麵有數不儘的美味佳肴,何必吃我呢?”
怪物笑道:“珍饈美味,那隻是對凡夫俗子而言,對我來說,那隻是一堆不入流的爛肉。你皮薄肉嫩,氣血充盈,乃是絕佳補品,為何不吃呢?”
李桃歌堆笑道:“吃了雲帥的丹藥,再吃雲帥的使者,本來一場善緣變成了仇敵,隻為滿足口腹之欲,不值當呐。”
怪物狂笑道:“看來你對我的身份一無所知,也並不了解張燕雲的為人,強者隻談利益,不談對錯,隻要我對張燕雲有所相助,吃了你,他也不會把我如何。聽好嘍,我叫做拓跋牧為,我的父親是八千大山之主拓跋大石,我的背後是百萬凶人,為了一個區區使者,張燕雲敢與我翻臉嗎?!”
八千大山連綿不絕,將大寧和周國的邊界一分為二,自古便是兵家忌憚之地,裡麵藏異族無數,是人,也是妖,生性殘暴,嗜殺成性,論單兵戰力,驃月都不是其對手,可惜腦袋都不怎麼靈光,壓抑不住血脈之力,否則山主拓跋大石率領這樣一支奇兵,足以蕩平天下。
周國對於八千大山覬覦已久,千百年來,或打,或招安,或結親,或封賜,方法不計其數,隨著大師之位更迭,全都變成了竹籃打水一場空。
近些年來,拓跋大石入主後,八千大山將養生息,族人極少在外露麵,對待大寧和周國的態度不鹹不淡,完全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架勢,見到刺頭消停,兩國也懶得折騰,隻是拿出對待近鄰姿態,逢年過節送禮問候,僅此而已。
郭熙敢將拓跋牧為關進大牢,實在是這小子猖狂的過分,不僅將郭熙的女婿生吞活剝,還把郭熙長女關起來蹂躪至死,堂堂安西大都護,怎能受得了衝天怨氣,派門客將拓跋牧為擒住,如何處置又成了問題,一刀宰了,怕引發八千大山暴亂,就這麼放了,郭熙寧死不肯,稟報給兵部和聖人,也都是好言相勸,先關著再說,日後再議,再議。
這一議,就是四年之久。
其間拓跋大石不聞不問,書信都沒來一封,郭熙喪女之痛日漸消弭,處理拓跋牧為更成為棘手的難題。
當八千大山少主自報家門,李桃歌深感不妙,山裡藏的都是不按常理出牌的怪胚,講究強者為尊,名聲爛的出奇,殺人放火和吃飯喝水一樣隨便,把自己活活吃了,似乎並沒有超出他們的綱常倫理。
李桃歌感受到對方恐怖力道,額頭冒汗,垂死掙紮道:“你是八千大山少主,身份尊貴,我是雲帥親弟弟,並不差你毫分,吃了我,雲帥必定率領十八騎將八千大山鏟平!”
危急關頭,李桃歌隻好胡言亂語,強行給自己安上保命頭銜。
“嚇唬我?”
拓跋牧為臉頰火焰圖案升騰,似乎真的在燃燒一般,抓住李桃歌頭發,猖狂笑道:“郭熙的女兒女婿我都敢吃掉,你是張燕雲的親弟弟又如何?八千大山道路險峻,大多僅容一騎通過,燕雲十八騎陷陣無敵,到了山裡照樣變成王八一樣寸步難行,且讓我嘗嘗你們張家滋味,是不是美味可口,若是真的妙不可言,出去後再把張燕雲吃掉,哈哈哈哈哈哈。”
一隻超出尋常兩倍有餘的手掌,按住李桃歌小腹,指甲長達寸餘,泛起青石色澤,輕輕一劃,李桃歌隻覺得猶如神兵利器切開肚皮,恐懼感比痛感更為強烈,於是雙腿發力,猛然弓身如蝦,膝蓋衝著拓跋牧為麵部奔襲。
“太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