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體內躁動愈演愈烈,回到相府時,已經壓抑不住,乾脆紮進魚池中,涼意鑽入四肢百骸,這才好受一些。可鎮定沒多久,燥熱再度來襲,從體內傳到水池,溫度太高以至於出現翻滾跡象。
李桃歌嚇了一跳,害怕水把魚煮熟,趕忙將養了多年的錦鯉扔進水缸,扭頭看到了無字秘籍,突然想起裡麵記載的靈樞境修煉法門,盤膝坐在木床,眼觀鼻,鼻觀口,口觀心,心觀自在。
丹田裡的九層寶塔正在瘋狂旋轉,蕩起無數波紋,波紋延展到五臟六腑,再由臟腑傳遞至血肉肌膚。
轉這麼快,是要自爆?
詭異的一幕,令李桃歌大吃一驚,按照靈樞境煉氣化神的方法,急忙運行大周天。
真氣洶湧衝擊著穴竅經絡,傳出類似於骨頭碎裂的哢哢聲,一遍又一遍,周而複始。
不知過了多久。
李桃歌緩緩睜開眼,似乎所見之物更清澈了些,漂浮的灰塵,外麵的鳥鳴,錦鯉的呼吸,全都清晰可聞。
這是……又升品了?
進入靈樞境沒多久,還沒來得及鞏固,居然又被迫提升境界。
修行一途,講究升品如過海,跨境如搬山,不是一個難字能夠概括。
放到自己身上,似乎和吃飯喝水同樣簡單。
詭異中透著邪乎。
李桃歌滿頭霧水,想不透乾脆不想,先把十來尾錦鯉放回已經變涼的魚池,衝了一個涼水澡,換了身衣袍,跑到大門等候父親。
直至落日餘暉灑落相府,軟轎才姍姍歸來。
李白垚愁眉不展,下轎時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李桃歌跑去攙扶,才察覺到父親的雙手冰涼,父子倆走過中門,李桃歌急切問道:“爹,怎麼樣?”
李白垚抓緊兒子手掌,有氣無力道:“進去再說。”
來到書房,婢女已經準備好了參湯熱茶,李桃歌點燃蠟燭,將門關好,安靜坐在父親對麵。
李白垚一口氣喝完兩杯參湯,乾裂蒼白的嘴唇才恢複血色,躺倒在椅子中,合住雙眸說道:“劉甫和皇後爭鬥,誰都無法平息,唯有聖人能夠插手,可聖人許久沒有上朝了,隻令大寺人段春來傳達旨意,今日同樣如此,我和杜相蕭大人以及黃雍商議後,跑去麵聖,在門外站了兩個時辰,隻等來一句話:莫道浮雲終蔽日,總有雲開霧散時。”
李桃歌愕然道:“劉甫和皇後翻臉,都鬨到兵戎相見,死了幾十條人命了,聖人依舊不管嗎?”
李白垚輕聲道:“聖人不是不管,而是沒辦法管,隻能依照無為而治家事。”
李桃歌思來想去,皺眉道:“劉甫再親,那也隻是弟弟,劉識可是親兒子,雖說是傻了些,起碼認字知禮,沒傻到白癡程度,再說還有二皇子五皇子他們,四個兒子尚在,為何要將劉甫扔進去奪嫡?”
李白垚睜開眸子,神色嚴慎說道:“接下來為父所說的這件事,不許對任何人提及,出門就要忘掉,否則禍及滿門,切記!”
李桃歌初次見到老爹這麼慎重,木訥點頭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