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壬良身先士卒,為複州兵闖出一片開闊地段,如今已湧上幾百號精銳,沿著城牆殺去,有幾十人惦念主將安危,聚攏在莫壬良身邊,形成人肉屏障,有膽大的家夥,見到勢頭不對,悄然拉住主將鎧甲,把他用力朝後拉去。
目睹對手把戲的鄭乾陽捂嘴竊笑,用陰柔聲線說道:“莫家哥哥可是奴家的人,走的了嗎?”
紅袖飛舞,複州死士後方突然卷起狂風,將幾十人吹的不斷前行。
酷似女子的沙州天字號少爺,摘掉耳邊鮮豔花朵,放到眼前,悠悠歎氣道:“花謝,燈滅,人死,俱是世間可憐事,反正都要在今日枯萎,不如一起結伴而行。”
中指彈出。
花朵旋轉四散,花瓣一片片剝落,衝到複州兵人群中,宛如一道道箭簇,碰者即傷,穿過布甲和軀體後,餘勢不減,再穿過一名士卒身體後停駐,接連能穿透二三人,威力大到令人咋舌。
複州兵被一朵花衝的東倒西歪。
莫壬良橫起銀槍,沉聲道:“你們去支援彆處,他由我來對付。”
前來攻城的都是親兵近衛,哪能不顧主將死活,全部釘在原地,沒有一人肯走。
莫壬良表情突然變得猙獰,咆哮道:“這是軍令,再不滾的話,斬!”
銀槍發力掃去,複州兵無奈後撤,呢喃喊著將軍保重,在莫壬良的怒目中噙淚離去。
鄭乾陽輕輕拍著巴掌,讚歎道:“莫家哥哥好軟的心腸,寧肯自己戰死,也要保住手下性命,不愧是奴家中意的大丈夫。可惜呀,一切都太遲了,奴家總不能任由你們在這裡拉屎撒尿,好哥哥,為了不讓你受苦,妹妹會出手快一些,不疼的。”
短劍在鄭乾陽嬉笑中再度飄來。
莫壬良自知死路一條,不許兄弟們陪葬,眯起眸子,銀槍槍芒暴漲,聚集真氣在槍頭,衝著短劍發出十成功力一槍。
劍和槍接觸蕩起的威勢,刺穿數塊城磚,形成雨點似的窟窿。
無極境和靈樞境,說起來隻差一境,可這一境,乃是萬億修行者的桎梏,許多人窮儘餘生都未能觸及,品嘗不到無極境究竟有何奧妙。
銀槍支撐不足一息,頃刻間化為齏粉,母親親手縫製的一簇紅纓,也在鋒利無匹的劍氣中成為粉末。
這不男不女的家夥,真是怪胎。
莫壬良勾勒出淒涼笑容,安靜等待死亡降臨。
一杆黝黑大槍突然從天而至。
槍頭徑直戳中短劍。
兩件兵刃分彆滾落在地。
鄭乾陽挑起柳眉,注視著不速之客,當見到對方俊美容顏,不由得雙眸放出亮光,頻頻拋出媚眼,嬌笑道:“哎呦呦,哪來的漂亮弟弟,生的這麼標致,看的姐姐這心肝像是小鹿亂撞。窮山惡水可養不出這畫裡一般的人物,定是出自門閥世家,奴家猜猜看,你是李相的兒子?”
力竭後的莫壬良盤膝坐地,心裡不愁反喜,琢磨著自己惡心了半天,看的聽的快要吐了,你李公子既來之則安之,換你來嘗嘗這妖人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