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子義算是倒了大黴,摟著美嬌娘睡的正香,突然竄進來一名醉熏熏的保寧軍大漢,非說柴子義懷裡的美人是他沒過門的媳婦,也不管對方是不是巡察使,摁住一頓爆捶,捶完了還不儘興,拎起寧刀,要把柴大人給他帶綠帽的器具給剁掉,幸虧李桃歌來的及時,這才避免柴大學士變成柴大寺人。
經查明,這保寧軍大漢是名都統,那美嬌娘也不是他沒過門的媳婦,而是相識不久的姘頭。
毆打巡察使,相當於蔑視聖威,自當斬首示眾,忠武將軍公子勝禦下不嚴,有失職之罪,免去所有官職,由宮子齊代為接管。
柴子義躺在床塌,額頭敷有白巾,左眼烏青,右眼淤腫,模樣慘不忍睹,一聲接一聲喊著哎呦。
李桃歌用勺子攪拌著湯藥,吹涼後遞了過去,柔聲道:“世叔,藥好了。”
柴子義挨揍,始作俑者就是他。
為了讓宮子齊奪回軍權,這才派了名都統去演了場戲,不過那家夥出手也真是狠辣,差點沒把柴子義給打到奈何橋。
行凶者關了起來,至於何時斬首,斬不斬首,隻要柴子義不去監斬,上嘴皮子碰下嘴皮子的事,總不用拎著腦袋來給柴大人欣賞吧。
柴子義像是被揍的七葷八素,努力睜開雙眼,虛弱道:“咦,入夜了嗎?這咋少了半邊天?”
正午三刻,哪裡是夜晚,隻不過他右眼腫的厲害,一條縫都看不到。
李桃歌想笑不敢笑,一邊喂著湯藥,一邊說道:“那名都統實在可恨,竟然敢對世叔行凶,放心,侄兒幫您討回公道,把他砍成一百零八段,再把屍體拖出去喂狗。”
柴子義忿忿道:“記得砍碎點兒,切成臊子。老夫活了五十多歲,從來不與人鬥狠,聖人都不舍得對我訓斥,結果跑到邊關挨這麼狠的打。世侄啊,怪不得老李相要打壓武官,這些挨千刀的,喝了酒,一個個都是瘋狗,若是給他們掌權,這家國指不定禍害成啥樣,壓的好,壓的妙,就該把他們當奴才使喚!”
李桃歌當過邊軍,對於臭丘八敬大於恨,所以不想討論文武之爭,輕聲道:“世叔,前方傳來軍情,太子率征西軍已經攻克易州,咱們作為朝廷派來的禦史,躲在後方不像話,要不然您先在沙州城休養,我去同太子彙合?”
柴子義有氣無力說道:“作為禦史,確實要監察大軍動向,你一個人去,還是帶著十幾萬大軍一起去?”
李桃歌動作僵住,勺子中的湯水灑落幾滴。
柴子義略帶責怪道:“賢侄,跟世叔你還玩心眼?不就是想帶著大軍早些蕩平安西麼,又不是心存歹念,用得著藏著掖著嗎?我不遠千裡跑來沙州城,怕的就是你和太子交惡,一個背後是聖人,一個背後是世家黨,鬨僵了,誰來收場?李相選我作為巡察使,你覺得是為何?看中了世叔的才乾,還是覺得我能約束住保寧軍?柴某還是有些自知之明,文章能作,談不上錦繡,治國尚可,僅一州之地,我這種半吊子,放在朝中一抓一大把,選我當巡察使,看中的是柴某活稀泥的本事,無論你與誰起了衝突,世叔都能從中斡旋,即便是下跪道歉,柴某都能豁出臉麵,用不著你李公子出馬。”
李桃歌越聽頭越低,羞的臉龐呈醬紅色。
柴大人設身處地為自己著想,居然還用計去揍了人家一頓,雖說是為了大局考慮,可也太恩將仇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