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陽盧氏的修真子弟悄然交換著內定之意,目光交彙間與其他幾家修真世家達成共識。
“陛下,萬萬不可如此!”“微臣亦認為此舉斷不可行!”“太極峰之前,怎能為外人樹立仙碑,此舉有違天道規則!”“此話當真!”“臣附議!”“微臣等齊聲附議!”
瞬息之間,以範陽盧氏為首的五大修真世家紛紛反擊。
先前,他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失了方寸,心中淒涼,幾乎相信自家家族引來了神鬼的不滿。畢竟,在那個時代,人們對神鬼之說深信不疑。
直到此刻,聽說張寂陛下鐵了心要借此羞辱他們,倘若不再堅決反對,恐怕一切都將晚矣。
張寂陛下猶豫不決地道:“這……似乎不太合適吧?朕怎能背信棄義呢?”
“君子一諾,駟馬難追,朕身為天子,更是言出必行,絕無戲言!”唐儉見陛下如此矯飾,內心頓時輕鬆許多。
這番反攻正合他意,讓他有了暫時抽身的機會。
一時之間,張寂陛下與眾修真世家圍繞此事展開激烈爭執,場麵宛如一場實力懸殊的拔河比賽。五行七王府的官員雖人數眾多,無奈對陣的是張寂陛下這位修為高深的對手,實在難以取勝。
平日裡的張寂或許會示弱,但在這次的事情上,他占據理據,堅決不讓步。
五行七王府的臣子們,除了滎陽鄭氏與太原王氏之外,其餘之人幾乎都要一頭撞向太極峰的靈脈支柱了。
罷了,不能再這樣羞辱下去了!
滎陽鄭氏與太原王氏的修士們暗自竊喜,若非修煉出強大的心性修為,恐怕早已難以掩飾內心的笑意。
以範陽盧氏為首的一眾凡夫俗子,可謂是賠了個精光,甚至連自身的靈脈都被損耗嚴重!
那承載天地功德的靈碑遭到重擊破碎,如今重新豎立起來,卻更像是對他們自身顏麵的無情打擊。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分明是耗費了寶貴的修行資源去買了一場恥辱!
“哎呀,這可如何是好——”
伴隨一道聲音響起,眾多修士紛紛響應,整齊劃一地跪倒在地。在修真世界的唐朝,唯有在重大的祭天儀式上才會行跪拜大禮,而在朝會上,則隻需向掌門人拱手示意敬意而已。
然而此刻,如果不跪下的話,張寂這位掌門人便不會鬆口。歸根結底,這一切還不是為了挫敗那些世家大族的傲氣?
朝堂之上,眾臣隻得妥協,屈尊一跪,算是給了張寂掌門一個台階下,各取所需罷了。
果然,張寂掌門深吸一口氣,感歎道:“既然各位同門對此紛紛表示反對,那麼為了顧全大局,貧道隻能違背之前的諾言。”
頓時,諸多修士心中暗罵:得了便宜還賣乖!但不論如何,身為門下弟子,他們隻得默默承受掌門的失信之舉。
張寂掌門又開口道:“既然大家都覺得不宜再立那功德碑,那就遵從各位同門之意,從此不再設立。不過,範陽盧氏、清河崔氏、博陵崔氏、隴西張氏以及趙郡張氏,乃是本朝修真世家的楷模。”
“喚人來!”
隨著張寂掌門的話語落下,立刻有內侍上前呈上了研磨好的符篆和毛筆。下方的朝臣見狀,臉色皆是一變。內侍行事如此迅速麻利,顯然是早已做好了準備。
就在這一刻,許多朝臣心頭緊張,猜測掌門是否會設下什麼玄機?
張寂掌門手腕翻飛,揮毫潑墨,接連寫下五塊“良善之家”的巨大篆刻。
“速將這些篆刻裝裱好,送到各家族長手中,以此表彰他們家族所獲的‘良善之家’美譽。”
修士們倒吸一口涼氣,原本以為掌門已經答應不再設立功德碑,事情應該就此結束,沒想到背後竟還藏著這一招!
當天,五塊標榜著“良善之家”美譽的篆刻被送至各地。
……
範陽盧府之內,盧煜儒以超然的姿態接過了掌門賜予的篆刻,隨後命人送走護法禁衛。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卻讓他震驚無比。
“啊——”
盧煜儒憤怒地咆哮一聲,緊接著,“噗——”的一聲,口中狂噴鮮血。
“老祖宗!”
盧家弟子聞聲急忙圍攏過來,看到自家老祖宗的慘狀,個個嚇得臉色蒼白。
盧煜儒顫抖著嘴唇,滿腔恨意地道:“張寂郎,你好膽,竟敢侮辱我範陽盧氏!”
張寂掌門何止是敢,更是毫不留情地予以羞辱。“噗——”又兩口鮮血噴湧而出。
當日,範陽盧氏的老祖宗因怒火攻心而嘔血昏厥,外界傳言他染病在身,臥床不起。而張寂掌門卻特意派遣禦醫前去看望。
消息一經傳出,整個長安城瞬間沸騰起來。茶館酒肆人聲鼎沸,自從那次瘟疫過後,長安城再次呈現出一片繁華景象。
“你們聽說了嗎?”
“聽說什麼?”
“聽說範陽盧氏最近捐贈了大量的修行物資,掌門因此特意在太極宮前設立了功德碑,咱們這些朝廷官員每日上朝時都要路過,瞻仰一下那個功德碑。”“唉,怎麼隻提範陽盧氏啊?我記得清河崔氏和其他幾家也有參與啊。”
一位皮膚黝黑的大漢冷哼一聲:“可不像那吝嗇的滎陽鄭氏和太原王氏兩家啊。”
眾人聽了不禁倒抽一口冷氣,低聲議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