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聖指向京兆府的捕快們,冷笑一聲:“爾等皆已被我一人儘數圍困。”
周圍的捕快們一時啞然,心想:一個人圍困一群人?這不是在開玩笑吧?
“怎麼,不信?”張家聖背負雙手,語氣充滿神秘莫測之意,“你們可知為何自你們踏入此地以來,我始終從容不迫,毫無畏懼?”
無人回應他的提問,他也並未期待有人回答。
張家聖兀自低聲道:“無論你們意圖何為,無論你們想要給我安插何種罪名,或是企圖將我押解進京兆府,我都不會屈服。”
“就算你們試圖先下手為強,先行誅殺我後再向朝廷呈遞捏造的罪證……”
“抱歉,倒不是我看輕你們這些世俗凡夫,而是事實擺在眼前,想要取我性命,你們有這樣的實力嗎?”
說著,張家聖走到一名範陽盧氏隨從麵前。
“給你們一個機會,動手殺了我。”
“否則,我便會降下仙罰,取爾等性命。”
哢嚓——
此言一出,四周氣息瞬間凝固,豈有瘋狂之理?讓人舍身赴死,此等話語竟出自程咬金耳畔。然而,在張寂示意其保持冷靜的目光下,程咬金硬生生忍住言語。
然而心中已是驚濤駭浪。範陽盧氏之族長盧煜儒的嫡孫隕落,若非吞食張家聖的精元,飲儘其血脈,盧煜儒恐怕都不能算是範陽盧氏的正宗族長。麵對如此龐然大物接下來的反撲,即便是張寂這位修為深不可測的修真者也會心生忌憚。
但眼前的父子二人卻顯得鎮定異常,張家聖以一人之力圍困眾人,而張寂則似旁觀戲劇一般,淡然處之。
程咬金心頭隻有一個念頭:這對父子莫不是已被危機逼得心智失常?
他看向魏征,卻發現對方同樣沉默,目光緊緊鎖定著張家聖,似乎預感到此人敢於公然擊殺盧筠,必有所倚仗。
此刻,張家聖冷笑一聲,直言道:“本縣仙裔在此明言,吾乃仙門弟子,掌控雷霆之力。”
“爾等凡夫俗子妄圖置我於死地,實屬不知天高地厚!”
“這話是對你講的!”他指了指麵前一名隨從的鼻尖,“來,為了你的主子,動手殺了我吧!”
這般的囂張與癲狂,簡直令人難以置信。
“不動手,你就不是由父母所生之人!”
憋屈至極!
隨從額頭上的汗珠如黃豆般滾落,仙門弟子、雷霆之力的話語在他腦海中回蕩,盧筠猝死時那宛如天雷轟頂的聲音猶在耳邊。他怎敢不信!
若張家聖果真是區區凡胎,即便他身為萬年縣令,哪怕是一朝國公,他又怎敢輕易觸動盧筠一根毫毛?
張家聖仍是不依不饒地繼續施壓:“我說過了,要麼動手殺我,要麼便由我出手對付你。”
話音未落,那名隨從撲通一聲跪倒在地。
開玩笑呢吧?你說自己是仙門弟子,手持雷霆之力,還要我動手殺你,這不是找機會對我施展仙罰嗎?
“仙師恕罪!”隨從立刻求饒。
其餘幾名隨從麵色劇變,卻不敢有任何聲響,心中早已信服張家聖所言,仙門弟子,雷霆之力,的確令人無法質疑。
張寂在一旁瞪大了眼睛,驚訝不已:“先前你還說那並非‘仙寶’,怎麼轉頭就又冒出雷霆之力了?”
他不得不感慨,自家兒子在這挑撥離間、震懾人心的手段上,已然登峰造極。
張家聖語氣中帶著無可奈何之意,緩緩開口:“看來我隻能……”
此言一出,所有人皆是一驚。
轟隆隆——
張家聖衣袖輕輕一拂,幾道雷霆隨之迸發。
撲通——
撲通——
連續不斷的跪倒聲響起,幾位隨從額頭上現出一團血花,直至咽氣那一刻,臉上仍殘留著恐懼和懊悔交織的神情。
哢嚓——
程咬金震驚之下幾乎站立不住,魏征亦不由得身形微晃。
而身為大唐皇帝的張寂,一生曆經戰火烽煙,閱儘生死,此刻卻被眼前這一幕深深地震撼到了,讓他想起了兒子當年如何挽救他的生命。
那次揮手殺人,已讓他驚異萬分;如今卻又是這般雲淡風輕地收割了幾條人命,其中還包括了那位範陽盧氏族長盧煜儒的親孫子。
嘶——
這個兒子,朕愈發看不清了啊!手段之狠辣,令人瞠目結舌!
張家聖震退了幾位隨侍弟子,微微抬眼瞥向那一眾仙衙執事。
“給你們一個機緣——”
話音未落。
撲通撲通之聲接連不斷。
一群仙衙執事瞬間如潮水般跪滿地麵,七零八落地懇求寬恕。
“上仙開恩啊!”
“我等僅是遵令行事,未知上仙尊榮,如有衝撞,還請上仙海量包容,莫要取我等性命!”
張寂心頭一陣劇跳。
這小子,該不會是真的打算將所有人都滅口吧?
就算殺了他們所有人,也掩不住此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