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內,左右兩側值守的禁軍早已悄然退去,連殿內侍奉的宦官也已被遣散。
張君羨完成了對可疑人士的審訊,將所有的證物資料儘數呈交給宗主張寂。
此次,他並未親自上前稟告,而是選擇讓張寂親自查看這些確鑿無疑的證據。
待張寂目光掃過那些簽名按印的證據時,他整個人的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肉眼可見的驚懼之色在其臉上閃過。
身為天穹皇朝的帝尊,張寂竟在須臾之間便壓製住了體內因震撼而產生的顫抖。
同時,他的神色依舊鎮定,絲毫未曾流露出內心的波瀾。張君羨作為張寂多年的貼身侍衛,對於此刻帝尊的心情自然心知肚明,但他卻不得不佯裝不解。
殿內靜謐得幾乎能聽見心跳聲,唯有張寂翻閱修煉秘籍的細微聲響回蕩其中。過了許久,張寂終於將最後一卷古籍看完,緊接著是一段長久的沉思。
驀然間,張寂鄭重開口:“君羨,備好煉丹之火爐。”
張君羨領命,在第一時間捧來一隻精致的煉丹火爐,並親手引燃了爐內的靈火。張寂手中握著一疊記載著禁忌修煉法門的密卷,親手將其一一投入火中焚燒。
刹那間,殿堂內煙霧繚繞,濃鬱的靈氣與焚燒後的殘渣氣息混合在一起,令張寂與張君羨二人眼中湧出淚水。無奈之下,封閉的甘露殿無法排出這些濃煙。
張寂咳嗽著吩咐道:“君羨,速去開啟殿門。”
張君羨身形一閃,猶如一道疾風,瞬間來到大門前,推開甘露殿的大門。隨著大門敞開,殿內的濃煙得以消散,殿內空氣重新變得清新起來。
正當此時,遠處傳來一聲驚呼:“護宗大陣啟動!”
伴隨著急促的腳步聲,守衛的修士們攜帶水行靈器趕至現場。張君羨身形一橫,冷冷地道:“欲保全性命者,立刻離去!”
禁軍一時錯愕,但並未猶豫太久,紛紛後撤。他們很快意識到,甘露殿內的異常並非普通的火災,而是涉及到某種深藏不露的秘密。
所有密卷灰飛煙滅之後,張寂離開了甘露殿,向一處神秘之地走去,張君羨緊跟其後。
此地乃是太極宮附近的一座隱秘宮殿。張寂沉聲道:“在外等候。”
話音剛落,張君羨卻毅然決然地尾隨其進入宮殿。他選擇違逆了張寂的命令!
一踏入宮殿,張寂便猛然轉身,臉色鐵青地質問道:“你膽敢違抗朕之命令?”
張君羨低下頭,一言不發,卻堅定如山,紋絲不動,表明了他的立場。然而,張寂最終並未責罰他,默許了他的陪伴。
踏入宮殿深處,一股靡靡之音不絕於耳,甚至夾雜著些微令人難以啟齒的聲息。“父皇,兒臣叩見!”張寂麵色陰沉,大聲呼喚。
然而,那靡靡之音與那些不堪入耳的呢喃並未因此停止片刻。張寂臉色愈發冷峻,一邊前行一邊道:“父皇,兒臣事務繁忙,久未前來探望,實屬不孝!”
如此一番話語出口,那靡靡之音戛然而止,隨後是一陣女子的驚叫聲以及一個蒼老而又威嚴的聲音響起:“都給朕閉嘴!誰也不許動!各自做好本分之事!”
張寂聽著這一切,心中的寒意更甚……
無法阻擋其前進的步伐,他毅然踏入其中。
映入眼簾的是......
仙霧繚繞,輕盈若絲,隱含玄妙。
張淵攬著兩位絕色仙侍,身上彌漫著醇厚的靈酒之香,微醺之中開口道:“吾子,前來參見兩位姨母仙姑。”
兩位仙侍臉上流露出驚懼之色,緊貼於張淵懷中,他能深深感知到她們內心的戰栗。
“我看誰敢動彈分毫!”
話音甫落,兩位仙侍立刻不敢妄動。
張寂麵色嚴峻,深施一禮,聲音莊重:“兒臣謹向父尊及兩位姨母仙姑行叩首之禮!”
然而張淵並未回應,依舊沉浸在他的歡愉之中。
張寂心中暗冷,片刻後自行起身離去。
“哼——”
隻聽得張淵冷哼一聲,手中玉杯頃刻傾覆,酒液灑落一地。
“吾兒,你難道沒聽見父尊叫你起身麼?還有,見到父尊,連最基本的叩拜禮儀都可以免去麼?”
言辭犀利,劍拔弩張,仿佛下一秒便會爆發衝突。
但張寂隻是平靜地回答:“父尊,近日兒臣剛剛鏟除了梁師都這等妖孽,如今我大唐疆界再無敵手。明年,兒臣便欲領軍直指草原,蕩平突厥族眾!”
張淵語氣陰陽怪氣地讚歎:“果然不愧是我張淵之子,胸懷壯誌,誌向遠大啊!隻不過,你眼中所見隻有那片草原嗎?哼……隻怕你未必會有揮軍草原的那一天。”
張寂嘴角勾起一絲微笑,看似漫不在意地道:“兒臣近日常推出仙寶‘天元債’,為朝廷解決了諸多修煉資源的問題。揮師突厥之前,兒臣已決定發行第二批‘天元債’。父尊或許未曾想到,兒臣身為天子,早已得仙人暗助。而這‘天元債’之策,乃是某位青年才俊獻計,解開了困擾兒臣的重要難題。”話音未落,張寂豪情勃發地宣稱:“天下英傑,皆在我兒臣囊括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