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露殿內。
魏征如龍似虎地闖入。
其後,跟著臉色變幻不定的唐儉。
魏征一進殿,便道“陛下,請先召長孫大人他們前來。”
張寂驚訝,反問“何故?”
魏征精神煥發“為陛下洗刷不白之冤!”
嘶——
張寂險些失控,差點將手上的奏折擲向魏征。
你還沒鬨夠嗎?
幾日前你若跑得慢,朕三人必群起而攻之。
沒了傷痕,就忘了痛嗎?
還在炫耀?
張寂壓下怒火,指著唐儉“唐尚書,你說吧!”
“微臣遵命!”
唐儉未加猶豫,搶在欲言又止的魏征前開口“稟陛下,三軍將士接獲密令後,盧國公號令全軍,視保護商隊為己任,如今已能自給自足。”
張寂驚叫一聲“什麼!”
難以置信!
原隻想緩解壓力,
沒料到真能自給自足。
這……商隊真是富裕得流油。
刹那間,
張寂心頭湧動一股衝動,但他迅速平複心情。
搶劫商隊萬萬不可,哪怕西疆的商隊也不例外。
朕的將士是守護家園,而非盜匪!
念及此處……
張寂憂慮地說道“唐大法師,你再擬一封秘函,告誡盧國公,不可將我們在瓦崗山的舊習展現於朕前。”
“若他膽敢劫掠商旅,朕必嚴懲不貸。”
唐儉立刻領命。
如今,這等事務最好與張寂陛下撇清關係,以免被人詬病。
然而,唐儉心中暗自嗤笑。
身為臣子,早年亦是密友,他對這位陛下了解得不能再透徹。
顯然,陛下剛才動了心,而此刻警告程咬金,其實也是在斷自己的後路。
財富足以撼動人心,陛下也不例外啊。
誰叫朝廷如今囊中羞澀呢?
正在這時。
魏征傲然說道“如何?陛下的智謀高明吧?”
“你們是否感到慚愧?”
“你們可曾想得出這般妙計?”
聽者恐怕還以為魏征是張家的家神呢。
張寂立刻不悅,麵色陰沉地質問“魏征,你在向朕炫耀什麼?那是朕的親子!”
魏征嗬嗬一笑,回應“那也是魏某的公子啊。”
公子?
滾你大爺的!
把自己當管家上癮了嗎!
張寂捏緊奏章,猶豫一下,還是克製住了。
朕乃明君!
明君!
胸懷寬廣……才怪!
張寂再也無法忍受,抓起奏章就扔了過去。
不料。
魏征靈活地側身一滑,輕鬆躲過,還挑釁地說“陛下,您不行啊!”
“沒打著!”
嘶——
張寂氣得頭暈目眩。
男子漢怎能被說不行?
尤其,朕還是帝王!
朕兒孫滿堂,你魏征有幾個?
“房大人求見!”
就在張寂準備再次出手之際,太監尖銳的呼喊響起。
房玄齡春風滿麵地步入,拱手行禮“陛下,兩位大人安好!”
唐儉心想,你這麼早就來乾嘛?
老夫還想看戲咳咳咳,還沒看夠呢。
這樣的魏征,真是難得一見。
房玄齡樂嗬嗬地說“唐大人或許還不知情,今日大唐日報刊載了一條新訊息。”
“盧國公出於對絲路商隊艱難的同情,率領兵馬為他們護航,並收取一定的辛勞費。”
魏征驚訝道“房大人,這是拆台嗎?”
房玄齡不解道“魏大人,此話怎講?”
魏征歎道“如此報道,百姓會如何看待我大唐軍士?豈非成了商人一般。”
房玄齡哈哈大笑,說“魏大人多慮了,這是房某親筆撰寫,並且寫得明明白白。”
“對於西域商隊,我們收取較高的辛勞費。”
“對於世家豪門的商隊,費用稍次。”
“至於大唐民間的普通商隊,分毫不取。”
房玄齡得意洋洋地說“多虧了陛下對房某的教誨熏陶,雖然房某對大唐日報尚不嫻熟,但處理這種小事綽綽有餘。”
“所以,房某找到了報道這一事件的方式。”
“並且,我還做了民意調查,大部分百姓對此舉極為讚同,盛讚盧國公明智。”